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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兑换成功的提示音还在脑海里回响,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感驱使着林澈。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按照系统说明,集中精神,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个放大镜的图标。

嗡——

一声极轻微的、仿佛某种精密仪器启动的嗡鸣在颅腔内共振。紧接着,林澈感觉自己的视觉仿佛被瞬间接上了一个超高倍率的显微镜,又像是有人猛地把他眼前的世界的“分辨率”调到了最高档!

一切都变得……纤毫毕现!

他原本只是聚焦在卷宗里那张模糊的锅炉房角落照片上,试图看清那片阴影里的细节。然而,技能一旦激活,根本不受他控制地全面爆发了!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过桌面——

天!木质桌面上那些原本几乎看不见的细微划痕,此刻如同沟壑般清晰!一道浅浅的、疑似小刘上次蹭到的咖啡渍边缘,残留的糖分结晶居然反射着微光!一份文件边缘,一个几乎无法用肉眼辨识的、带着些许油墨的指纹残留,连指纹的螺纹走向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上移——

陆岩放在桌角的那个黑色马克杯,杯壁上竟然布满了细密的使用痕迹和水垢斑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不拘小节?旁边一盆小小的绿植,叶片上的脉络如同地图般展开,他甚至能看到一只极其微小的、几乎透明的小飞虫正在叶背上小心翼翼地爬行!

他甚至能看清空气中,在灯光下飞舞的、以往根本看不见的无数微尘,它们不是杂乱无章地飘,而是有着各自独特的轨迹,像一群忙碌的、无声的精灵……

信息!海量的、无比琐碎庞杂的视觉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和认知中枢!

【卧槽!停!停下!】林澈在心里狂喊,试图关闭这个该死的技能。

但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处理器,超负荷地处理着这些原本无关紧要的细节。头晕,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重叠。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桌子稳住身体,但手臂却有些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唔……”一声压抑的、带着痛苦意味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溢出。

几乎是在林澈身体晃动的同一瞬间——

一直如同雕塑般沉默坐在他对面,看似在翻阅资料,实则余光从未离开过他的陆岩,猛地抬起了头。那双锐利的眼睛瞬间捕捉到了林澈苍白的脸色、微微晃动的身体和额角瞬间渗出的细密冷汗。

没有任何犹豫,陆岩“霍”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一步跨到林澈身边,结实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林澈差点软倒的身体,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拿起了林澈桌上那杯已经凉透的水。

“怎么了?”陆岩的声音依旧低沉,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丝丝,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低血糖又犯了?还是伤口不舒服?”

他一边说,一边半强制性地扶着林澈站起来,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挡住了办公室其他同事可能投来的视线。

林澈此刻头晕眼花,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没力气也没心思去细想陆岩为什么反应这么快,只能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虚弱地靠着他,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晕……”

【这破技能……副作用也太猛了……】他内心哀嚎,【感觉脑子要炸了……】

一个无比形象的气泡在他头顶艰难地凝聚:Q版林澈抱着快要裂开的脑袋,周围环绕着无数放大了无数倍的细节——巨大的木头纹理、如同陨石坑般的咖啡渍、堪比摩天轮的指纹、以及如同星际战舰般的灰尘……这些细节像炮弹一样轰击着他,把他炸得晕头转向。

这个“大脑过载”的气泡,清晰地落在了刚刚抬起头、正好奇张望的小刘眼里。

小刘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差点戳出火星子,在“瓜田”群里疯狂打字:“紧急警报!林哥情况不对!头顶气泡显示大脑过载!疑似新技能副作用!陆哥已介入!Over!”

群里瞬间炸锅。

苏小雨:“什么新技能?!林警官什么时候有的新技能?!”

王副局长:“???什么情况?小刘说清楚!”

陆岩(抽空看了一眼手机):“他刚才好像兑换了【细节放大镜】。”

小刘:“对对对!气泡内容是各种细节爆炸!林哥看起来快晕了!”

王副局长:“……胡闹!陆岩,稳住局面!”

办公室里,陆岩根本不用看手机提示。他扶着脚步虚浮的林澈,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几个同事听到:“你伤刚好,肯定是最近查旧案太耗神,累着了!我送你去休息室躺一会儿!”

他这话既是对林澈说,更是对周围竖起耳朵的同事们解释。

不明真相的同事们纷纷露出关切的表情:

“林警官没事吧?”

“是啊,脸色好白!快休息一下吧!”

“陆哥,需要帮忙吗?”

“不用。”陆岩言简意赅地拒绝,几乎是半抱着将林澈带离了办公区,朝着楼层尽头那间小小的休息室走去。

他的动作看似强势,实则处处透着小心,支撑着林澈大部分体重,却又不会让他感到不适。

林澈此刻完全沉浸在信息过载的眩晕和恶心感中,只能被动地被陆岩带着走,脑子里一团浆糊。

【不行……得关掉……关掉它……】他拼命集中那所剩无几的、涣散的精神力,试图在脑海里“按”掉那个想象中的放大镜图标。

一次,两次……

在他被陆岩扶进休息室,接触到柔软的沙发靠背的瞬间,那种被无数细节淹没的恐怖感觉,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嗡鸣声消失了,视野恢复了正常,虽然头晕和恶心的余韵还在,但至少世界不再疯狂旋转。

“呼……呼……”林澈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额发都被冷汗打湿了,黏在额头上,显得异常狼狈。

陆岩看着他这副样子,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转身去饮水机接了杯温水,递到林澈手里,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沙发旁边,沉默地看着他,那眼神深沉得像潭水,里面翻涌着担忧和一些林澈看不懂的情绪。

“好……好点了……”林澈喝了口水,感觉那股反胃的劲头压下去不少,声音还有些虚弱。他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岩,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要不是他……】林澈想起自己差点在办公室出丑甚至晕倒的场景,一阵后怕。他看着陆岩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这家伙……反应也太快了。】他感慨,【好像我每次有点不对劲,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一个虚弱但带着感激的气泡飘起:Q版林澈瘫在沙发上,Q版陆岩拿着水杯和毛巾守在旁边,头顶飘着“救命恩人(沙发限定版)”的字样。

陆岩看着那个气泡,紧抿的唇线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他没说话,只是伸手,用指背轻轻碰了碰林澈依旧有些冰凉的额头。

“以后,量力而行。”他低声说,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叮嘱的意味。

林澈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陆岩可能以为他是看卷宗太投入,用脑过度导致的眩晕。他也不好解释,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看来这技能……不能随便用。】他心有余悸地想,【得练习控制,至少……得能控制范围和持续时间。不然破案不成,自己先交代了。】

这个念头,标志着林澈开始从被动接受能力,转向尝试主动掌控它。而他的第一次尝试,代价是100瓜币和一次濒临社死的体验。

休息室外,小刘在群里汇报了最新情况:“林哥已安置在休息室,状态稳定,陆哥陪着。气泡显示对陆哥充满感激!Over!”

王副局长回复:“知道了。让他好好休息。另外,小刘,查一下那个【细节放大镜】的详细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使用说明或者限制!”

苏小雨:“【祈祷】林警官快点好起来!”

而休息室里,林澈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感受着逐渐平复的心跳和呼吸,以及身边那人沉默却坚实的陪伴。他知道,这条借助“系统”破案的路,恐怕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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