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盯着桌上摊开的旧报纸，指尖在 “城东旧厂区改造招标” 的标题上敲了敲：“你俩觉不觉得，刘老大要的机密文件，跟这个项目有关？”
苏婷端着刚泡好的茶凑过来，杯沿上还沾着片茶叶：“可这项目去年就黄了啊，当时报纸上吵得凶，说资金链断了。”
林小满突然拍了下大腿，手机差点滑到地上：“我朋友刚发消息，说刘老大的公司最近在偷偷接触拆迁队！”
程岩猛地抬头：“具体哪个片区？”
“就是城东旧厂区那块，说是要‘清理遗留物资’。” 林小满划着手机屏幕，“但我朋友说，那片早就搬空了，哪还有什么物资？”
苏婷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水渍溅到报纸上：“这不明摆着掩人耳目吗？他肯定是想趁夜把文件挖出来。”
程岩起身抓过外套：“我去看看。”
“等等！” 林小满拽住他的袖子，“刚天黑时，我看见对面楼顶有反光，像望远镜！”
三人同时看向窗外，夜色里的居民楼静悄悄的，只有三楼王大妈家的灯还亮着。程岩皱起眉：“收拾东西，今晚换地方住。”
苏婷手忙脚乱地往包里塞充电器：“那调查咋办？总不能半途而废。”
“谁说要停？” 程岩从床底拖出个工具箱，“我去厂区，你俩去老地方找赵叔。”
林小满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修钟表的赵叔？他能帮啥？”
“他年轻时在厂里当仓库管理员。” 程岩往背包里塞着手电筒，“问问他当年有没有见过加密文件柜。”
苏婷把一块压缩饼干塞进他兜里：“当心点，拆迁队那帮人凶得很。”
程岩刚摸到后巷，就听见垃圾桶后面有动静。他抄起根拖把棍，猛地转身 —— 阴影里钻出个瘦高个，正是强子。
“岩哥你吓死我了！” 强子拍着胸口，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这是刘老大的行程表，我从他司机那儿弄来的。”
程岩拆开信封，眉头越皱越紧：“他明晚要去厂区？”
“不止呢，” 强子往嘴里塞着口香糖，“听说还请了开锁匠，带的全是专业家伙。”
程岩把信封揣进怀里：“谢了，这书你先拿着。”
强子捏了捏钞票，突然压低声音：“有个穿黑夹克的找过我，问你常去哪些地方。”
程岩心里一沉：“长啥样？”
“左脸有道疤，说话一股烟味。” 强子往巷口瞟了眼，“我先走了，这人看着就不是善茬。”
等强子走远，程岩摸出手机：“小满，让赵叔准备下，我们明早过去。”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是苏婷的尖叫。程岩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怎么了？！”
“有人砸窗户！” 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在楼道里，往楼下跑呢！”
程岩拔腿就往小区冲，刚拐过街角，就看见两个黑影从单元门里窜出来。他想追上去，却被怀里的手机震得一哆嗦 ——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是苏婷的背包，拉链上挂着的小熊挂件歪歪扭扭的。
第二天一早，程岩在钟表店后门找到林小满。她眼圈红红的，手里还攥着块碎玻璃：“苏婷被他们带走了。”
赵叔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别慌，他们要的不是人。”
程岩打开铁盒，里面是串黄铜钥匙，标签上写着 “3 号仓库”：“这是……”
“当年厂里最隐秘的地方。” 赵叔往茶杯里续着热水，“刘老大年轻时在那儿当保安，总打听仓库钥匙的下落。”
林小满突然抓住程岩的胳膊：“他们肯定是想用苏婷换钥匙！”
程岩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条短信：“明晚八点，带钥匙来旧厂区，少个人头都不行。”
钟表店的挂钟突然 “当” 地响了一声，赵叔抬头看了眼时间：“3 号仓库有暗道，通往后山的防空洞。”
程岩把钥匙串塞进裤带：“赵叔，麻烦你照顾下小满。”
“我跟你一起去！” 林小满把头发扎成马尾，“苏婷也是我朋友。”
赵叔突然敲了敲柜台：“我也去，那暗道的机关早就锈死了，得我去开。”
三人正商量着，玻璃柜台突然被震得嗡嗡响。程岩扒开窗帘一角，看见巷口停着辆黑色面包车，副驾驶上坐着个左脸带疤的男人。
“他们找来了。” 程岩抓起铁盒，“从后门走，快！”
穿过后巷的垃圾堆，林小满突然 “哎哟” 一声。程岩回头，看见她被个啤酒瓶绊倒，膝盖上渗出血来：“能走吗？”
“没事。” 她咬着牙站起来，“就是可惜了我新买的牛仔裤。”
赵叔突然往墙根指了指：“那儿有个窨井盖，能通到市政管道。”
程岩撬开井盖，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赵叔您先下，我断后。”
刚爬进管道，就听见上面传来皮鞋声。程岩赶紧把井盖盖好，黑暗里只能听见三人的喘气声。林小满突然抓住他的手：“这味儿太冲了，我快喘不上气。”
程岩摸出打火机打着，火苗映出赵叔布满皱纹的脸：“往前五十米有岔口，左拐能到厂区。”
走了没几步，林小满突然停住脚：“我听见水声了。”
火苗晃动中，果然看见前方有积水。程岩蹲下身试了试水深：“到膝盖，能走。”
趟水时，林小满的手机突然亮了，是苏婷发来的定位，就在 3 号仓库附近。程岩心里一紧：“她可能自己逃出来了。”
赵叔突然咳嗽起来：“前面就是通气口，出去就是仓库后墙。”
爬上通气口，程岩刚探出头，就看见仓库门口站着两个保镖。他赶紧缩回头：“硬闯肯定不行。”
林小满掏出小镜子：“我有办法，看我的。”
她对着通气口晃了晃镜子，阳光反射在仓库铁皮屋顶上，晃得保镖直揉眼睛。程岩趁机拽着赵叔溜出来，贴着墙根往仓库后门摸。
刚摸到门把手，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程岩示意两人蹲下，透过门缝往里看 —— 刘老大正对着个铁柜发脾气，地上扔着好几个被撬坏的锁。
“还没打开？” 刘老大踹了铁柜一脚，“开锁匠呢？”
“刚接了个电话，说他儿子被车撞了，跑医院去了。” 手下递过瓶水，“要不要再找个人？”
刘老大往地上啐了口：“废物！等拿到文件，第一个收拾他。”
程岩突然捂住林小满的嘴 —— 她差点笑出声。赵叔指了指铁柜右下角，那里有个不起眼的钥匙孔。
等刘老大他们出去抽烟，程岩赶紧撬开门锁：“赵叔，哪把钥匙？”
赵叔接过钥匙串试了试，第三把钥匙刚插进去，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程岩赶紧把铁柜打开，里面果然有个加密文件袋。
“快拿！” 林小满拽着他往外跑，“他们回来了！”
跑出仓库，就看见苏婷从防空洞钻出来，脸上还有泥污：“我在里面找到这个！”
她手里拿着个 U 盘，程岩刚接过来，就听见刘老大的吼声：“抓住他们！”
四人赶紧往防空洞跑，赵叔边跑边喊：“里面有炸药！是当年厂里剩的！”
程岩突然停住脚：“你们先跑，我去把铁柜炸了，让他们拿不到文件。”
林小满把打火机塞给他：“小心点，我们在洞口等你。”
跑到铁柜前，程岩刚把炸药捆好，就看见刘老大举着枪冲进来：“把文件交出来！”
程岩点燃导火索，往后退了几步：“你要的东西，在这儿呢。”
他把文件袋扔过去，刘老大伸手去接的瞬间，程岩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巨响时，他已经冲进了防空洞。
洞口，赵叔正用石头堵着入口：“快！往深处跑，这里要塌了。”
跑了不知多久，前方突然出现微光。林小满第一个冲出去，发现竟然是厂区的后门。程岩掏出 U 盘：“这里面肯定有他们的罪证。”
苏婷突然指着远处：“警察！是警察来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刘老大他们被堵在仓库废墟里，一个个被戴上手铐。程岩看着 U 盘，突然笑了：“这下真相大白了。”
林小满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我还是没明白，那文件到底是啥？”
赵叔望着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厂区：“是当年的土地出让合同，刘老大他们改了日期，想侵吞拆迁款。”
警车里，苏婷突然凑过来：“你们说，咱们下次还能遇到这么刺激的事不？”
程岩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里面传来个沙哑的声音：“文件备份在我这儿，想知道更多，明晚老地方见。”
电话挂断，程岩看着三人，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看来这事儿还没完。”
林小满突然打了个哆嗦：“别告诉我，又要钻下水道？”
远处的警灯还在闪烁，夜色里，3 号仓库的废墟冒着青烟，像个没讲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