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念念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一早。
在这期间，靳寒没有电话，也没有问候。
而念念在进手术室前一刻，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
“妈妈，念念不怕。”
程喻安捂嘴哭了许久，她守在急诊室门口，一刻不敢停留。
她给靳寒打去电话，对方却显示关机。
很快。
程喻安收到秦苒的消息，依旧是责备。
【程喻安，你忘了靳家规矩吗？要联系靳哥哥，得跟我提前知会一句。】
看着秦苒那高高在上的语气，程喻安将手机放回兜里。
她联系靳寒不过是为了让他来一趟医院。
念念想他。
但现在，没必要了。
等念念从手术室出来，程喻安就会跟她坦白一切。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程喻安那颗心都揪起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她从白天等到黑夜，心跳扑通扑通地乱蹦。
有一种不好的念头，在她心头萦绕。
程喻安不断祈祷，希望念念平安无事。
总算到晚上八点时，急诊室的灯灭了，门缓缓打开。
程喻安怀着紧张的心绪走过去，满脸喜色地盯着医生。
“医生，念念没什么事吧？”
她语气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她以为，念念没事了。
可当医生取下口罩，宣告手术失败，念念死在手术台那一刻，程喻安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是……医生，你说过，只要有龙涎香，就有把握……念念……念念还那么小……”
程喻安浑身颤抖，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避免失控。
医生纠结一会，跟程喻安说了实情。
“原本龙涎香是能帮我们顺利完成手术，可等手术进行一半时，我发现龙涎香里参杂了一些劣质香水，还有些毒物的化妆品，我们在努力地抢救，可最终……”
医生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如今，这也只能是念念的命。
龙涎香毕竟是程喻安送来的东西，医院这边不是主要责任。
而且念念伤得很重，本身能活下去的几率就不大。
“程太太，节哀。”
医生将念念推出来，她小脸毫无血色，静静躺在那张小床上。
程喻安双腿一软，几乎是跪着过去，她握住念念还发烫的手，一遍一遍喊着念念的名字。
“念念，是妈妈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好吗？”
可不管程喻安说什么，念念都不能再回答她的话了。
程喻安哭了很久，念念是支撑着她的一股力气。
现在念念没了，程喻安如同一个半死人。
是她……
是她没有保护好念念。
程喻安抱着念念的身体，不肯撒手。
医生给她留出空间，没有打扰。
程喻安跟以前哄念念那样，给她唱了摇篮曲。
边唱边哭。
此刻，她放在病床上的手机亮起，竟是秦苒发来的消息。
【哎呀，我忘了告诉你，前一天晚上，我打翻了梳妆台，很多东西跟龙涎香参杂在一起，应该不影响它的作用吧？】
秦苒这无辜的语气，却点燃了程喻安的怒火。
她看着毫无声息的念念，心底有了决定。
程喻安独自离开医院，打车去别苑的路上，收到警方的消息。
他们给程喻安发了一张照片，竟是秦苒跟绑匪见面的一幕。
程喻安心中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断了。
所以……绑架念念的人，其实是秦苒？！
她跟绑匪交易，故意害了念念！
警方询问程喻安是否认识照片里的人，程喻安发送了“秦苒”两个字过去。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心底被仇恨蒙蔽。
她要让秦苒给念念陪葬！
不久后。
车子停在别苑。
程喻安下车后，立即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水果刀。
她脚步坚定，走进客厅。
而秦苒此刻，手腕处包着纱布，正悠闲地吃着葡萄。
秦苒见程喻安过来，反倒是摸摸手腕，故意卖弄。
“程喻安，还是靳哥哥心疼我，见不得我伤害自己，你看，他给我包扎……”
秦苒话未完，程喻安手中的水果刀便刺过去。
秦苒侧身一躲，刀尖只是微微划过她的手臂。
“程喻安！你疯了！”
秦苒大喊，眼底一阵恐慌。
“是你害了念念！你才最应该下地狱！”
程喻安双眼通红，没打算放过她。
可程喻安正当算刺下去，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她回过头，看到靳寒手中拿着一个红酒瓶，重重砸在程喻安的脑袋上。
“程喻安！你想死吗？”
靳寒冷眸扫过她的脸，满脸阴鸷。
秦苒趁机跑到靳寒身边，扑进他怀里。
“靳哥哥，程喻安真的疯了！她想杀了我！”
程喻安身子摇摇晃晃，后脑勺被鲜血染红。
她抬手指着秦苒，怒声问道，“靳寒，你还要维护一个杀人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