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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仙师的命令一下,他手下的爪牙立刻行动起来。这些地头蛇对襄阳三教九流极为熟悉,很快便有几波身份各异的人,以各种名义出现在了小渔村附近。

有走街串巷的货郎,摇着拨浪鼓,眼神却不住地往邓家小院瞟;有假装问路的行商,绕着院子转圈,试图窥探里面的情形;甚至还有一对老夫妇,声称女儿嫁到了这边,前来探亲,实则也是打听“韩神医”的底细。

韩尘虽然大部分时间沉浸于修炼和炼丹,但他谨慎的本能从未放松。炼气二层带来的敏锐五感,让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些不寻常的窥视。

“果然……还是被盯上了。” 他心中冷笑,并不意外。名声传出去,这是迟早的事。关键是要弄清楚,来的是哪路人马?意图何在?

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悄悄将情况告知了邓家主。邓家主如今对韩尘奉若神明,一听有人敢打韩先生的主意,顿时勃然大怒,就要带人把那些窥探的家伙抓起来。

“邓兄稍安勿躁。”韩尘摆摆手,淡定地品了一口邓家送来的新茶(这是他最近发展出的少数享受之一),“抓几个小喽啰没用,反而会惊动背后之人。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邓家主疑惑。

“嗯。”韩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们不是想打听我的底细和本事吗?那我们就演一场戏,给他们看看‘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于是,一场好戏开演了。

接下来几天,邓家手下“无意中”透露给那些探子一些信息:韩先生确实是颍川来的落魄士子,因战乱流落至此,医术是家传的,为人喜静,不喜打扰。偶尔,韩尘会“恰好”在院子里晒药,展示一些普通但品相极佳的药材。有时,他还会“不小心”在给邓家受伤伙计换药时,让那效果显著但看起来只是寻常草药的膏药,被探子远远瞥见。

总之,他给自己塑造的形象是:一个有点祖传医术、懂些草药知识、但本身并无甚奇特武力的避祸文人。

同时,他暗中叮嘱邓家主,加强夜间巡逻,尤其是靠近他小院的方向。他要看看,对方是只满足于打听,还是会按捺不住,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月黑风高。

一条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到了韩尘小院的墙外。此人身手矫健,显然是个练家子,并非之前那些普通的探子。他屏息凝神,听了听院内的动静,确认只有均匀的呼吸声(韩尘刻意伪装的),便如同狸猫般翻墙而入,落地无声。

他此行的目的,是潜入屋内,盗取一些“韩神医”的药方或者贴身物品,供王仙师查验。

然而,他刚踏入院子没几步,脚下突然一软!

“噗通!”

看似平整的地面,竟然是一个伪装的浅坑!坑底虽然不深,却铺满了滑腻的河泥和烂鱼肠!那黑衣人猝不及防,一脚踩空,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浑身顿时沾满了恶臭的污泥!

“有埋伏!”黑衣人大惊,想要挣扎起身。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邓家主带着十几个手持鱼叉、棍棒的精壮伙计,将他团团围住!

“哪里来的小毛贼,敢打韩先生的主意!”邓家主怒喝道。

黑衣人见行踪败露,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短刀,就欲拼命。他自恃武艺高强,觉得这些渔民不足为惧。

可他刚一动,突然觉得手脚一阵发软,头晕目眩!原来,那坑里的烂泥鱼肠,早就被韩尘掺入了一种无色无味、能让人肌肉无力的草药粉末!

“拿下!”邓家主一声令下,伙计们一拥而上,毫不费力地将这软脚虾般的黑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小院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韩尘披着外衣,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黑衣人,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和“后怕”。

“邓兄,这是……?”

“先生受惊了!是个不开眼的毛贼,已经被我们拿下了!”邓家主连忙道。

韩尘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黑衣人,摇了摇头:“唉,世风日下,连我这般穷酸书生都有人惦记。邓兄,问问他受谁指使,然后送官吧。”

他语气平淡,仿佛真的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转身回屋时,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王仙师……果然是你。” 从黑衣人身上那股淡淡的、与黄河边如出一辙的阴冷气息,韩尘已经确定了幕后黑手。

这次小小的反击,既抓住了对方的尾巴,示敌以弱,又借邓家之手给了对方一个警告,可谓一箭双雕。

接下来,就看那位“老朋友”,会如何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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