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日的清晨带着深秋的凉意，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市一中学的红砖教学楼上，将 “竞赛初赛考场” 的指示牌镀上一层金边。
走廊里挤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翻书的哗啦声和压低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水。
傅清淮背着黑色双肩包走在前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拥挤的人群。
姜湵年跟在他身侧，手里拎着自己的书包，往前走。
方笑笑和韩澈并排走着，前者正叽叽喳喳地背着生物术语，后者则在反复检查准考证是否带齐。
季临川和慕南枝走在最后，一个在念叨化学方程式，一个低头看着物理错题本。
“前面好像堵着了。” 季临川伸长脖子往前看，忽然拍了拍傅清淮的肩膀，“哎，那不是沈砚书他们吗？”
傅清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走廊拐角处站着六个熟悉的身影。沈砚书穿着熨帖的白衬衫，正低头和身边的鹿子霖说着什么，指尖在笔记本上快速滑动；
谢淮之靠在墙上，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本数学竞赛题集，书页被风吹得哗哗响；
林清野抱着本厚厚的物理教材，眉头微蹙地盯着某一页，仿佛连走路都在解题；
顾西辞则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慢悠悠地晃着，嘴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
鹿瑶站在最外侧，正踮着脚尖往这边看，发尾的小卷毛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沈砚书。” 傅清淮走上前，声音在嘈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砚书抬起头，看到傅清淮时，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来得挺早。” 他合上笔记本，露出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印着的 “数学建模”，“看来你们‘互助组’是集体行动？”
“总比单打独斗强。” 傅清淮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他们一行人，“都准备好了？”
“鹿子霖为了今天，昨天在实验室待到凌晨两点。” 谢淮之终于从题集里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据说把近五年的化学竞赛真题都重做了一遍。”
“彼此彼此。” 鹿子霖笑着捶了谢淮之一拳，转头看向方笑笑，“听说你为了生物竞赛，把学校植物园的标本都翻遍了？”
方笑笑脸颊微红，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就…… 就看了几遍而已。倒是鹿瑶的物理笔记可是全校闻名，能不能借我参考参考？”
“等考完试再说。” 鹿瑶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慕南枝手里的错题本上，“你这本笔记看着很详细，是自己整理的吗？”
慕南枝点点头，声音轻轻的：“借鉴了很多同学的解题思路。”
林清野终于从物理教材里抬起头，推了推黑框眼镜：“姜湵年，上次你在物理兴趣小组分享的电磁场解题法，我试着用了下，确实很高效。”
姜湵年没想到他会突然搭话，愣了愣才点头：“嗯”
“看来大家都下了不少功夫。” 顾西辞慢悠悠地开口，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不过竞赛这东西，运气也很重要。”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韩澈瓮声瓮气地说，手里的物理手册被捏得变了形，“我妈说考前吃根油条两个鸡蛋能考一百分，早上特意逼着我吃了。”
这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走廊里的紧张气氛消散了不少。傅清淮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距离入场还有十分钟：“准备进去吧，祝大家好运。”
“彼此好运。” 沈砚书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准考证，“希望复赛还能见到你们。”
“肯定能。” 季临川拍着胸脯，“我们‘互助组’可是有秘密武器的。”
方笑笑连忙补充：“是我们一起整理的错题集，比任何辅导书都管用！”
鹿瑶笑着说：“那等考完试，可得借我们瞻仰瞻仰。”
走廊里的广播突然响起，通知考生开始入场。人群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涌向各个考场，傅清淮他们和沈砚书一行人在岔路口分开，各自走向不同的考场方向。
“加油！” 鹿瑶回头朝他们挥挥手，发尾的小卷毛在空中划出个俏皮的弧度。
“加油！” 方笑笑也用力挥手回应。
傅清淮回头看了眼沈砚书他们的背影，又转头看向身边的伙伴们。
姜湵年已经收起了公司手册，眼神里带着坚定；
方笑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韩澈握紧拳头，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季临川拍了拍慕南枝的肩膀，说了句 “别紧张”；慕南枝则朝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傅清淮推了推眼镜，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不管结果如何，这段一起努力的日子，已经是最珍贵的收获了。他迈开脚步，和伙伴们一起走进了考场，身后的走廊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广播里反复播放的考场规则，在深秋的清晨里轻轻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