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没有停歇的意思。我和张珩站在雨中，任凭雨水的洗刷。我的白衬衫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
“走吧！我带你去换衣服。”张珩转头看我，他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我可以回家换。”我下意识地别开眼小声说。
“回什么家？回去等着被你老公质问？”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却不容拒绝，”我家就在附近小区，先去把衣服换了，不然会感冒。”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与我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我想挣脱，却发现自己并不真的想那么做。还没等我回应，他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拉着我上了车。
车内开着暖气，混合着皮革和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我偷偷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张珩，他的白衬衫湿透后几乎透明，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我急忙移开视线，却感觉耳朵烧了起来。
“冷吗？”他调高了空调温度，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轻点。
我摇摇头，把湿漉漉的头发别到耳后：”不冷…。”
车子驶入一个高档小区，张珩把车小心翼翼地开进车库。停稳后，他绕到副驾驶这边为我开门，然后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
“小心台阶。”他低声提醒，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却鬼使神差地没有甩开他的手。
进入电梯后，密闭空间里只剩下我们急促的喘息声和滴水的声音。我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我，电梯镜面映出我们狼狈的样子——我像个落汤鸡，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脸上。
“到了。”他声音有些哑，掏出钥匙开门。
他家的装修简约而温馨，原木色家具搭配浅灰色沙发，落地窗外雨幕如织，将整个世界都模糊成水彩画。我站在玄关不知所措，水珠从发梢滴落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浴室在那边。”他指向走廊，”热水已经放好了，你先去冲个热水澡。我给你找件干衣服。”
我张了张嘴想拒绝，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别逞强。”他皱眉，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柔软的白毛巾和一件深蓝色家居服，”都是干净的，将就穿一下。”
浴室里水汽氤氲，我脱下湿透的衣服，热水冲刷着冰凉的皮肤，终于让身体找回一点温度。镜子上蒙了一层雾气，我伸手擦出一小块，看见自己通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睛。他的家居服对我来说太大了，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一截锁骨，袖子长到需要卷好几圈。
当我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一股浓郁的姜味扑面而来。张珩正在厨房忙碌，背影挺拔如松。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过来。”他招手，手里拿着另一条干毛巾。
我迟疑地走近，他示意我坐在沙发上，然后站到我身后。当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时，我浑身一颤。
“别动。”他声音低沉，动作轻柔地用毛巾包裹住我的头发，一点点吸干水分，”你头发很长，不擦干容易头痛。”
他的指尖偶尔擦过我的后颈，像带着电流，让我背脊一阵酥麻。我死死攥住过长的袖口，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好了。”他放下毛巾，转身从厨房端出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趁热喝。”
我双手接过杯子，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姜茶辛辣中带着甜味，暖流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他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目光落在我身上，却又像在透过我看什么遥远的东西。
“我的衣服…”我试图打破沉默，声音却细如蚊呐。
“已经放进洗衣机了。”他指了指阳台，”烘干大概需要一小时。”
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敲打在玻璃上的节奏忽急忽缓。我小口啜饮着姜茶，偷瞄他被暖黄灯光勾勒出的侧脸。
“现在还冷吗？”他突然问。
我摇摇头，却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他起身从卧室拿出一条毛毯，走近时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当他俯身为我披上毛毯时，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谢、谢谢。”我结结巴巴地说，闻到他身上和我一样的沐浴露香味，突然意识到他也刚洗过澡。这个认知让我的脸更烫了。
他却没有立即退开，而是保持着那个距离，目光深邃地看着我。时间仿佛被拉长，我屏住呼吸，看着他慢慢靠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划破了暧昧的气氛，他猛地直起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抱歉，我母亲的电话。”他快步走向阳台，关上了玻璃门。
我长舒一口气，却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透过雨雾朦胧的玻璃，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不断开合的嘴唇。
几分钟后他回来，脸上带着歉意：”我母亲给我安排的相亲，说女孩在餐厅等我。”
“啊，那我…”我慌忙站起来，毛毯滑落到地上。
“别急。”他弯腰捡起毛毯，重新披在我肩上，”衣服还没干。等我十五分钟，我去处理完回来，我送你回家。”
他说完就出了门，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我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视着这个陌生的空间。一张宽大的橡木书桌占据角落，上面堆着几本翻旧的专业书籍、一台休眠的笔记本电脑，茶几上有半杯喝剩的威士忌和一支磨旧的打火机。
雨声渐小，阳光开始透过云层，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洗衣机发出规律的运转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十五分钟后，他准时打开家门走了回来，只是头发还微微湿润。
“衣服干了。”他从烘干机取出我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你去换吧，我在楼下等你。”
当我换好衣服出来时，雨已经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在积水的路面上洒下碎金。他靠在车门边等我，看见我时微微一笑。
“上车吧。”他打开副驾驶的门，”我送你回家。”
我坐进车里，闻到淡淡的皮革香和他身上残留的雨水气息。车子缓缓驶出小区。
“你长这么帅气，还需要相亲吗？”我疑惑的问？
“因为，我看不上眼呀！除了你～”他一脸坏笑，眼里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