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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院着火不过是我设计的罢了,谁要江羡好她哥那么碍事。”
门内的江羡好只觉得全身血液瞬间冻结。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哥哥的死,她的手废掉,所有的折磨,都源于这个恶毒女人的精心设计。
门突然被推开,池南雪看到她先是一惊,随后望向她手中的离婚协议得意地笑了。
“醒了?想通了要离婚?正好,民政局我有的是人,协议给我,我帮你特事特办,马上就能盖章生效,免得你再去求景琛哥哥。”
江羡好心中恨意滔天,却强行压下,将协议递过去,哑声道:“好。”
池南雪效率极高,不出半小时,竟真的拿回了盖好鲜红印章的离婚证,扔在她面前:“滚吧。”
江羡好知道,直接揭发池南雪,陆景琛绝不会信。
她必须兵行险着,用池南雪自己的手,揭开她的真面目,并为自己创造唯一的生路。
拿到离婚证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对外界一切毫无反应,仿佛真的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陆景琛来看过几次,见她只是抱着哥哥一件旧衣服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便也只当她受刺激过度,吩咐人看紧点别出意外就行。
这副模样让池南雪彻底放心,只当她是条没了牙的狗。
几天后,池南雪兴致勃勃地对陆景琛说:“景琛哥,我看到未来几天,首都西山会有一场罕见的七彩祥云,这是大吉之兆!是佛光!而且,你命中那位能助你更进一步的贵人,也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西山附近!我们必须去!”
陆景琛如今对她的“预言”深信不疑,当即同意安排行程。
当晚,他难得地推开了江羡好的房门。
屋内没有开灯,江羡好蜷缩在窗边的阴影里,消瘦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她缓缓抬头:“你还记得吗?那年冬天你胃出血,也是坐火车连夜去省城求医,我抱着你,你说,要是活下来,这辈子都陪我看遍山河。现在,西山枫叶红了,我……我还能跟你去看一眼吗?”
她抬起包裹着纱布、形状诡异的右手,无声地流泪。
陆景琛沉默了很久,最终,他开口:“你也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这话,像是说给江羡好听,也像是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池南雪得知后自然强烈反对,但陆景琛只淡淡一句“她这样我不放心留在家里,路上你也需要人帮忙打理”,便堵住了她的嘴。
她虽愤愤,但想着江羡好已成废人,量她也翻不出浪花,便勉强同意了。
长途火车,闷罐车厢里空气污浊。
几天行程,池南雪几乎长在陆景琛身上,嘘寒问暖,娇笑不断。
江羡好则安静地待在角落,如同一个隐形人。
旅程进行到第三天深夜,火车轰鸣着穿行在旷野中。
池南雪起身去车厢尽头的厕所,陆景琛这次没有跟去。
厕所门刚关上,池南雪身后就响起一个平静到冰冷的声音:
“池南雪。”
池南雪一惊,回头只见江羡好站在昏暗的灯光下。
哪里还有半点精神崩溃的样子?那双眼睛清明,锐利地看着她。
“你……你装疯?”池南雪心头一慌。
江羡好一步步逼近,声音压得很低:“我是不是装疯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未来人。你所有的‘预言’,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