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贺寒州在办公室里,将昨天下午在医院的监控视频,又看了很多遍,
胸腔起伏弧度明显,很气。
那个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
是条狗在自己面前吐血又晕倒的,也应该看一眼的吧?
他那么大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倒地,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捂住女儿眼睛而不是扶住他。
怕他脏了她宝贝女儿的眼睛?
她也不去打听打听,贺寒州是谁?
难道一条命都比不上她女儿看一眼脏东西?
别人都手忙脚乱的救人,她倒好。
抱着女儿跟火箭发射的跑了,
他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穿着高跟鞋跑那么快,
好像晚了一秒,他就能变成病毒传染给她似的。
–
在国外办事的周迟风,听闻老板兼发小的贺寒州因为见到绝世大美女而激动到晕倒吐血的事,连夜赶着国际航班回来。
在电梯口遇到了齐岳,开口就问,
“你们见到明岁安鬼魂了?”
认识贺寒州三十年了,能让他认可美丽并且花痴激动到吐血,
除了明岁安,不可能有别人别鬼。
齐岳动作有一瞬的怔住,回过神来他冷色道:“管好嘴。”
明岁安。
这三个字,早就成为圈内的禁忌。
不能提也不敢提。
她死了,死在一场空难中。
确认死亡半年后,贺寒州开着飞机去了失事上空以同样的方式,殉情。
或许是明岁安原谅了他想让他好好活下去,又或许是明岁安就连死也不愿意和他一起。
贺寒州殉情失败,的垂直坠落空难万分之一不到的存活率,他被抢救回来。
做了半年活死人的贺寒州,醒来后,再也没提起过明岁安。
慢慢的,他们发现,是他忘记了明岁安。
他的记忆里,就连明姝都记得,唯独没有明岁安一丝一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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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一直刻意避免的人,猝然提起,悲伤依旧浓烈。
顾淮礼宠的明岁安敢跟全世界对着干。
最嚣张叛逆的时候,差点把顾淮礼的爷爷顾渊骂的气死过去,把刀架在顾渊最疼爱的小重孙脖子上……
明岁安爱漂亮又怕疼,鲜活明媚。
这样的她,死在了熊熊烈火中。
周迟风不善于掩藏情绪,齐岳担心他进去见贺寒州露了馅儿,恰好宋君丞也到了,他将二人喊到自己办公室,讲起昨天中午的事。
昨天原本计划是回京城参加一个跨国际的合作的会议立项,
刚出电梯,唐凝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
“洲爷,轩轩在幼儿园被他同学打流血了。他一直乖巧听话,幼儿园里那些小孩看他老实又是转校生,都欺负他。”
哭哭啼啼的将手机里顾嘉轩哭的撕心裂肺的视频递到贺寒州眼前。
“拿远点。”
他后退了一大步,冷凛的眼眸中厌恶明显,“流点血又不是残了死了。”
小孩讨厌,动不动就闹要哄的小孩更是魔种。
唐凝被他的冷血吓的惨白,:“可是…可是你答应过”
话没说完,她电话响起来,
是幼儿园那边的视频通话。
里面乱糟糟的嚎叫声音一片,贺寒州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唐凝手机里就传来一道气呼呼又甜糯的小女孩嗓音:
“不道歉。顾嘉轩是讨厌鬼,顾嘉轩是爱哭鬼,顾嘉轩推我,自己撞墙上流鼻血。”
“丢人丢人丢人,丑丑的哦”
齐岳顿了下,看着认真听讲的二人,“就从这里开始,他开始了匪夷所思的行为。”
那小女孩声音就是勾子,贺寒州像是受到召唤,问了幼儿园地址便赶过去。
都以为他是去顾嘉轩撑腰的,虽然这也挺邪门的。
到了幼儿园,他直奔园长办公室。
一进去,正发脾气的顾嘉轩立刻老实的闭上嘴,不敢再找存在感。
在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高高扬着小脑袋,冷眼嫌弃顾嘉轩的小女孩。
他过去,像神上身一样,温柔又心疼的小心翼翼的,
“有受伤吗?”
小女孩茫然的望着他,思索几秒,把自己的手臂伸给他看,
“这里。”
就是那个蚊子包。
贺寒州低头一看,眼眶瞬间红了,朝女孩伸过手,
“我抱你?”
柯湜湜犹豫两秒,就张开手让他从老师怀中抱走了。
然后他就抱着小姑娘跑了,跑的飞快。
等老师反应过来,魂都差点吓没了。
几个年轻气壮的幼儿园保安也没摁住。
齐岳说完,喝了口水,“后面就是医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周迟风和宋君丞听完,疑惑的谜团不减反增。
首先已经完全确认,互不相识。
到底是什么驱使他做这些事的?
这只能用撞邪来解释了。
宋君丞面目严肃,“他必须尽快看看精神科。”
真是越来越癫了。
谁能让他去看精神科医生?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可奈何,贺寒州要是那个小姑娘就好了,多的是人愿意哄他。
但是他向来是不把自己的命当人命用。
昨天晕倒吐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拔掉针管,强行出院。
”叮叮”齐岳办公室的专机响起来,他立刻按下接听,“州爷。 ”
“过来。”
-
齐岳三人进办公室,贺寒州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他眉头轻蹙着,正全神贯注端详平板电脑上的照片。
“你们看看。”
他将平板递给三人。
齐岳三人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昨天那个小女孩。
叫,柯湜湜。
还没结束呢?他还要干什么?
贺寒州:“你们有没有发现,湜湜和我长的很像。”
他甚至学了下柯湜湜扬着下巴的动作。
“……”
周迟风的眼睛从平板上和他的脸上来回转了好几圈,从眼睛鼻子到嘴巴下巴一一对比,贺寒州眼睛杀气太重,不敢细看。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让人心暖暖的。
周迟风:“像吗?”
他问其他二人。
这哪里像了?
贺寒州沉着脸,“再仔细看看。”
他是不是看见别人家女儿好看又可爱的,就准备顺手抱回来?
宋君丞也不敢刺激他,“大家都有五官,祖上又都是同一只猴子,长得像也是人之常情。”
这小姑娘长得像她妈妈,怎么会跟贺寒州像?
明显的无法昧着良心说假话也不没有宁折不弯的精神说真话,
贺寒州十分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眉毛下的俩窟窿眼不如趁着白内障初期早点献了。”
宋君丞:“……”
贺寒州拿回平板,翻了页。
表情凝重,深邃的眼眸越发幽黑。
其他三人伸头看了眼,是截取的柯汶熹在医院的照片。
这是见色起意,看上孩子妈了?
周迟风仔细多看了两眼,“是她?”
昨天见到的美女?他无声向齐岳求证。
齐岳颔首点头。
贺寒洲关掉屏幕,他心情似乎不错,问他们,“你们有没有发现柯汶熹见到我的时候很紧张,恐惧,还有愤怒?”
三人:“……”
一天天摆着死人脸,谁见你不怕?
贺寒洲沉溺在微表情解读中,“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宋君丞听不下去了,“洲爷,不是我故意扫你兴。一个陌生人把她女儿从幼儿园抱走了,她不惊恐愤怒才奇怪呢。”
周迟风认可道,“洲爷,我估计她不仅对你有话说,对你祖上十八代都有话说。”
贺寒洲凉飕飕的扫了他一眼,“你是想你祖上十八代了?今年的团年饭想和祖宗一起吃?”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周迟风,“可能她也没见到洲爷您这么帅的人。”
贺寒洲站起来将平板递给齐岳,“约她出来吃晚餐。”
“好的。”齐岳恭恭敬敬的,又问,“以什么理由?”
贺寒洲:“我是男人,她是女人,你说用什么理由?”
他无法解释自己对这个女人第一眼就沉迷的冲动,且越来越深,只是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拥有她。
“好的,明白了。”齐岳一本正经的,又问,“这个事是不是还需要征求一下她老公的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