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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刚蒙蒙亮,黑风峡谷的沙粒还沾着夜露的湿意。陆清玄已经起身,蹲在篝火余烬旁摆弄着几块陨星碎屑——那是昨天击杀影煞君分身后,从它消散的黑雾里凝结出的晶体,泛着淡淡的金红色光泽,握在手里像揣着一小块暖阳。

“这东西真能布阵?” 苏婉凝端着水囊走过来,看着陆清玄把陨星碎屑按奇怪的方位摆放,指尖还沾着沙粒。

陆清玄头也没抬:“面板说能就行。” 他指着地上画好的阵图,“你看这纹路,得把碎屑嵌在阵眼上,再注入灵力激活。等会儿雪倾绝醒了,让她也来帮忙,冰凰血脉的至阳之力说不定能强化阵效。”

正说着,雪倾绝的身影出现在峡谷入口。她已经换了件银灰色劲装,左臂的伤口被绷带裹得严实,只露出的手腕上,冰蓝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听到陆清玄的话,她没应声,只是默默走到阵图另一侧,指尖凝结出一缕冰蓝色的灵力,轻轻点向一块陨星碎屑。

“嗤——” 冰灵力撞上碎屑的瞬间,竟迸出金色的火花。碎屑的光泽陡然亮了几分,像是被点燃的星火。

“果然有用!” 陆清玄眼睛一亮,立刻将自身星力注入对面的阵眼,“苏婉凝,你来稳住阵脚,别让风沙吹散阵纹!”

苏婉凝应声取出玉笔,沾着灵泉水沿着阵图边缘描画,淡绿色的灵光顺着笔尖流淌,在沙地上烙下永不消散的印记。

三股力量在阵图上交汇:陆清玄的星力炽烈如骄阳,雪倾绝的冰凰灵力清冷如月光,苏婉凝的净化之力温润如春水。三种光芒交织成一张半透明的光网,将散落的陨星碎屑串联起来,整个黑风峡谷的空气都仿佛被烘暖了几分,连带着远处的阴影都缩了缩,像是在畏惧这股力量。

“成了!” 陆清玄拍了拍手,看着地上亮起的聚阳阵,“这阵能维持三个时辰,只要在阵范围内,影煞族的影遁就会失效,而且至阳之力能削弱它们三成实力。”

雪倾绝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陨星碎屑的温度,她瞥了眼陆清玄:“算你有点本事。” 语气里的冰碴比昨天少了大半。

收拾好行囊,一行人朝着落星坡出发。越靠近裂隙,空气里的邪祟气息就越浓,脚下的沙砾渐渐变成灰黑色,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凝固的黑雾上。偶尔有黑色的藤蔓从沙里钻出来,试图缠绕他们的脚踝,却在触碰到聚阳阵的灵光时瞬间枯萎。

“前面就是落星坡了。” 雪倾绝指着前方一道断裂的山梁,山梁中间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缝隙里不断涌出丝丝缕缕的黑雾,“墟渊裂隙就在那道缝里。”

陆清玄调出面板,瞳孔微缩:

【墟渊裂隙(落星坡段):已扩大至三丈宽,邪力浓度达到危险值】

【检测到影煞君本体气息,境界:域生境巅峰】

【警告:裂隙内存在影煞族母巢,正在源源不断孵化新的影煞】

“难怪昨天杀不完,原来有母巢。” 陆清玄低声道,“雪倾绝,你能冰封裂隙吗?先堵住母巢的出口。”

雪倾绝点头,抬手凝聚出数十道冰棱,朝着裂隙掷去。冰棱在空中化作冰墙,轰然撞上裂隙边缘,瞬间冻结了涌出的黑雾。但只僵持了片刻,冰墙就被里面的邪力腐蚀出无数孔洞,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不行,邪力太强,我的冰系灵力撑不住。” 雪倾绝皱眉。

就在这时,山梁后的阴影突然剧烈晃动,地面上所有的影子都像是活了过来,扭曲着向上攀升,汇聚成一道高达十丈的黑影。黑影的轮廓渐渐清晰,化作一个身披黑甲的巨人,铠甲缝隙里渗出黑雾,手中握着一柄由纯粹阴影凝聚的巨斧。

【影煞君(本体):域生境巅峰,技能:影噬、影遁、影毒、母巢召唤】

“来得正好!” 陆清玄不退反进,将星力催至极限,“苏婉凝,护住大家!雪倾绝,跟我主攻!”

他纵身跃上一块巨石,手中凝聚出一柄由星力组成的长剑,剑身燃烧着金红色的火焰——那是融合了影煞核心后的效果,剑身上还缠绕着淡淡的黑气,却被星火灼烧得滋滋作响。

“星陨术·破影!”

陆清玄挥剑斩出一道金色剑气,剑气穿过聚阳阵的光网时,瞬间被镀上一层炽烈的光芒,精准地劈在影煞君的黑甲上。

“铛!” 火花四溅,黑甲竟被劈开一道缺口,露出里面流动的黑雾。影煞君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朝着陆清玄所在的巨石砸来。

“小心!” 雪倾绝的声音同时响起,她已凝聚出冰凰弓,三支冰箭带着金色火焰射向影煞君的眼睛——那是黑雾最稀薄的地方。

影煞君被迫侧身躲避,巨斧擦着巨石落下,将岩石砸得粉碎。陆清玄借着碎石飞溅的掩护,踩着星力跃上影煞君的肩膀,长剑直刺它的脖颈。

“影噬!” 影煞君怒吼一声,周身的黑雾突然暴涨,化作无数只黑色的手,朝着陆清玄抓来。那些手一旦触碰到他的衣服,就立刻腐蚀出黑洞洞的破洞。

“就是现在!” 陆清玄突然大喊,同时将星力注入脚下。

雪倾绝瞬间会意,冰凰弓拉成满月,一支凝聚了她大半灵力的冰箭,带着淡金色的凰纹,如流星般射向影煞君的脖颈缺口——那里正是陆清玄用长剑撬开的防御漏洞。

“噗嗤!” 冰箭精准命中,金色火焰瞬间在影煞君体内炸开,黑雾剧烈翻腾起来。影煞君的巨斧哐当落地,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后退,撞断了数棵枯树。

陆清玄趁机跳离它的肩膀,落地时却踉跄了几步——刚才被影噬擦到的手臂,已经泛起黑色的纹路,影毒正在蔓延。

“陆清玄!” 苏婉凝惊呼着冲过来,净化灵光立刻包裹住他的手臂,黑色纹路才渐渐消退。

“没事。” 陆清玄喘着气,看向影煞君。它虽然受了重伤,却依旧站着,黑甲的缺口处不断涌出黑雾,试图修复伤势。

“不能给它恢复的机会!” 陆清玄咬咬牙,看向雪倾绝,“它的母巢在裂隙里,必须毁掉母巢,不然杀不死它!”

雪倾绝点头,目光落在裂隙方向:“我去毁母巢,你缠住它!”

“不行!” 陆清玄立刻否决,“裂隙里邪力太浓,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他看向苏婉凝,“你跟雪倾绝一起去,用净化之力护住她,我来缠住影煞君!”

“可是你的伤……” 苏婉凝担忧道。

“放心,聚阳阵还在,它的影遁用不了,速度慢了三成,我能应付。” 陆清玄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坚定,“快去!”

苏婉凝咬咬牙,跟着雪倾绝朝着裂隙跑去。影煞君见状,怒吼着想要阻拦,却被陆清玄的星陨剑气缠住。金色的剑气如同雨点般落在它身上,每一击都能撕开一道缺口,逼得它只能原地防御。

陆清玄一边攻击,一边留意着裂隙的方向。他能感觉到,苏婉凝的净化之力和雪倾绝的冰凰灵力正在快速靠近裂隙,与里面的邪力碰撞出剧烈的能量波动。

“就是现在!” 他突然听见雪倾绝的喝声,随即裂隙方向爆发出耀眼的冰蓝色光芒——那是雪倾绝燃烧精血发动的禁术,用冰凰之力冻结母巢。

影煞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周身的黑雾突然疯狂收缩,竟朝着陆清玄猛扑过来,像是要同归于尽。

陆清玄眼神一凛,将最后所有的星力凝聚在长剑上:“星陨术·终式——烈日当空!”

金红色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如同升起一轮小型太阳,瞬间驱散了周围所有的阴影。影煞君在强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快速消融,黑甲寸寸碎裂。

当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滩黑色的液体,以及一颗拳头大的黑色晶体——那是影煞君的核心。

陆清玄捡起晶体,踉跄着走向裂隙。只见雪倾绝和苏婉凝正站在冰封的裂隙前,雪倾绝脸色苍白,显然消耗极大,苏婉凝正用净化之力帮她稳住气息。

“母巢……毁了吗?” 陆清玄问道。

雪倾绝点头,指着被冰封的裂隙:“冻住了,至少百年内不会再涌出影煞族。”

陆清玄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落星坡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手中的黑色晶体,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人,突然笑了。

这场仗,他们赢了。

而落星坡的风沙,似乎也变得温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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