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信号弹炸开的瞬间，陈默已经冲了出去。
他不是第一个反应的，但却是唯一一个往缺口跑的。别人往后退，他往前撞，消防斧抡在肩上，像扛着一把准备直播砍人的流量武器。
“你疯了？！”老周在身后吼，声音带着破音，“主栅栏都塌了！那是三十头狼，不是三十只土狗！”
陈默没回头，胸口那块碎片突然不震了——反而安静下来，像是憋着一口气，等他先动手。
第一头狼从断口跃入，獠牙外翻，口水拉丝，落地时前爪还踩着半截木桩。它刚抬头，陈默的斧子就到了。
咔。
狼头飞出两米远，身子原地抽搐，像被拔了电源的跳舞机。
“首杀达成。”陈默低语，手腕一甩，把斧刃上的血珠甩飞，“这波应该有MVP。”
第二头狼扑来时，他动了。
不是闪避，是迎面冲刺。
腿筋发力，速度快得连自己都吓一跳，眼前景物没变慢，但他就是能预判狼的起跳角度。斧子横扫，砸中下颌，骨头碎裂声清脆得像捏爆泡面桶。
第三、第四头几乎是同时夹击。左边咬脖，右边掏腰。陈默矮身旋体，斧柄后撞左狼鼻梁，回手反劈右狼肩胛，动作连贯得像练过八百遍。
“我靠……”小雅在防线后方搭箭，手抖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老周捂着肩膀上的抓伤，眼睛瞪得像看见外星人登录：“这特么是嗑药了吧？还是昨晚偷偷点了力量天赋树？”
第五头狼是领头的灰背，体型比其他大一圈，眼里泛着油光，一看就是狼群里的战术指挥。它没急着上，而是低吼一声，剩下二十多头立刻散开阵型，五只一组，分六路包抄。
“好家伙，还会打配合？”陈默喘了口气，额头冒汗，“这不是野兽，是特种部队吧？”
话音未落，侧翼三头狼已绕到医疗帐篷方向。小雅惊觉，转身追击，可刚射出一箭，就被另一头狼逼入近战。骨矛捅进对方肚子，拔出来时带出一串肠子，但第三头已扑至面前。
千钧一发，一道黑影横切而来。
陈默一脚踹在扑袭狼的腰眼，整只狼飞出去三米，砸翻两个队友。他顺势抓住小雅胳膊，把她拽回主防线。
“下次记得买个防狼喷雾。”他说，“或者直接注册个短视频账号，叫‘我在末世当女武神’。”
小雅没接话，盯着他手臂看了眼：“你血管……怎么发紫？”
陈默低头，发现小臂青筋凸起，颜色确实不对劲，像被人用记号笔涂了一道荧光剂。
他没时间细看，因为灰背领主终于动了。
一声长啸，六组狼群同时压上。木墙崩塌，火把倾倒，守卫们节节后退。有人扔出燃烧瓶，结果被狼用爪子拍飞，烧了自家帐篷。
“顶不住了！”有人喊，“撤！回内圈！”
陈默站在缺口中央，成了唯一没后退的人。
他闭眼，手按胸口。
碎片依旧温热，但这次不是被动释放能量，而是……他在主动索取。
“给点力。”他低声说，“再撑五分钟，打赢了我请你喝脉动。”
下一秒，暖流炸开。
不是涓涓细流，是高压水枪直冲脑门。肌肉绷紧，骨骼咯吱作响，仿佛全身零件都被强行升级成高配版。他睁眼时，视线清晰得能看到三十米外狼毛的分叉。
灰背领主扑来，速度极快，但在陈默眼里却像慢动作回放。他侧身避过，斧子自下而上撩起，直接削掉半边脑袋。
“双杀。”他咧嘴，“补刀小能手上线。”
另外四头围攻上来，他不退反进，斧影翻飞，劈、砸、扫、挑，动作行云流水，打得狼群连惨叫都来不及发。一头被劈成两半，一头被砸塌天灵盖，第三头被扫中脊椎当场瘫痪，第四头想逃，被他追上去补了一脚，脸怼地里拔不出来。
“五杀。”他喘着粗气，抬手抹了把汗，“这波团战，我C。”
狼群终于慌了。
剩下的开始后撤，灰背领主尸体倒在地上，眼球还没闭上。它们拖着伤员，迅速退入黑暗，连嚎叫声都变得仓皇。
营地安静下来。
火堆噼啪响，烟味混着血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狼尸。守卫们拄着武器，一脸劫后余生。
陈默站在原地，没动。
他想动，但身体不听使唤。
刚才那股力量来得快，去得更快，现在四肢像被抽空，膝盖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低头看胸口，衣服没破，可皮肤下隐约浮现一道裂纹状的红痕，触碰时传来刺痛，像是有冰针在皮下穿刺。
“喂！”老周踉跄跑来，一把架住他胳膊，“你还活着吗？说话！”
陈默张嘴，声音沙哑：“还……能打十个。”
“打你个头！”老周骂道，“你刚才那一通操作，跟开了透视自瞄似的！你到底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陈默苦笑，“只是……稍微借了点外挂。”
老周没听清，直接把他扛上肩，像扛麻袋一样往医疗区走：“别废话，先救人要紧。”
陈默脑袋晃荡，视线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小雅蹲在一具狼尸旁，用匕首刮取血液，装进玻璃管。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像是在看一个刚拆封的危险品。
“等等……”陈默挣扎着开口，“我的斧子……”
老周回头，消防斧还插在灰背领主的颅骨里，斧柄沾血，在风中微微颤动。
“待会儿捡。”老周说，“命比武器重要。”
陈默没再说话，意识逐渐下沉。
他感觉到胸口那块碎片，正在慢慢冷却。
不再是暖宝宝，更像一块结霜的铁片。
老周的脚步声沉重，每一步都震得他骨头疼。远处有人在欢呼，说今晚活下来全靠那个“斧头哥”，有人说他是隐藏高手，还有人说该给他封个“护队之神”。
神？
陈默想笑，可嘴角刚动，喉咙就涌上一股腥甜。
他闭上眼，最后一丝清醒里闪过一个念头：下次用碎片，得算好CD。
老周把他放在担架上，对赶来的医护兵说：“重度透支，可能内出血，先输液。”
医护兵掀开他衣服检查胸口，忽然愣住：“这……这是什么伤？”
老周凑过去，只见陈默心口位置，皮肤裂开一道细缝，深不见底，边缘泛着暗金色光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裂缝里缓缓渗出。
担架旁的金属托盘里，一滴血落下，砸在不锈钢表面，发出轻微的“叮”声。
血珠没有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