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赛散场的人潮中，顾扬正和一位外校辩手边走边聊。夕阳的余晖给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侧目。
“这次输得心服口服，”男生笑着拍了拍顾扬的肩膀，“你们那个四辩有点厉害。”
顾扬正要回应，余光却捕捉到图书馆方向两个熟悉的身影。他脚步顿了顿，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的尤今熹和沈应身上。
尤今熹今天穿得很温柔，发梢随着轻快的步伐在肩头跳跃，正仰头对身旁的沈应说着什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而那个平时在实验室神出鬼没的计算机系天才，此刻居然抱着一本硬壳书，亦步亦趋地和她走在一起。
“看什么呢？”男生顺着顾扬的视线望去，“咦，那两个人是你认识的吗？要不要喊来一块吃饭？”
顾扬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惯常的潇洒笑容：“不用，我们走吧。”
而在图书馆门口，尤今熹似有所觉地回头望了一眼，只看到散去的人群。
“怎么了？”沈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没什么，”尤今熹收回目光，狡黠地眨眨眼，“就是突然想到，待会儿我要点特辣的水煮鱼，你可别哭啊。”
沈应不置可否。
川菜馆里热气氤氲，玻璃窗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将寒意隔绝在外。
尤今熹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暖黄的灯光打在沈应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给他冷白的肤色添了几分烟火气。
“这个好吃！”她夹起一片裹满红油的水煮鱼，放进沈应碗里，“你尝尝。”
沈应盯着那片鱼看了三秒，像是在进行风险评估，终于谨慎地夹起来咬了一小口。下一秒，他猛地呛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噗”尤今熹赶紧递上冰饮，“忘了告诉你，这家是正宗重庆师傅。”
沈应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喉结急促地滚动。放下杯子时，他嘴唇被辣得像涂了口红。
“太辣了。”他声音有点哑，很好听。
尤今熹一点都没有愧疚之心，忍笑忍得肩膀发抖：“别吃这个了，其他菜我都点的微辣。”
趁着沈应低头吃菜的间隙，尤今昔悄悄打量他。和顾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沈应连吃饭时脊背都挺得笔直。
她托着腮，状似随意地问：“诶，沈应，你平时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呀？动物啊，颜色啊，或者什么小玩意儿都行。”
沈应思考了几秒才开口：“没有特别偏好。”
尤今熹有点头疼，“11月30号我们学校有冬日义卖活动，我们班几个女生宿舍在那边报名了一个摊位。”
“我做个市场调研，看看义卖做什么小动物好卖。”
“市场调研？”
“对呀！”尤今熹看他好像有点兴趣，“我是摊主嘛，要了解客户需求。沈同学，你可是我的VIP客户，认真回答。”
沈应目光飘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灯，半晌，才极轻地吐出两个字：“鸭子。”
“鸭子？”尤今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答案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嗯。”沈应点点头，似乎觉得这个答案有点幼稚，但语气却带着一种认真，“小时候养过一只，黄的。” 他简短地补充。
“原来沈同学喜欢小黄鸭呀，简单。”她带着点狡黠，”放心，姐姐给你钩个全世界最胖、最可爱的小鸭子。”
“…不用…不是…”
“怎么不用？”尤今熹笑眯眯地，决定把得寸进尺进行到底，“VIP客户当然有特权！就这么定了，一只独家定制小黄鸭，换你义卖那天准时出现，成交？”她伸出手，做出要击掌的样子。
沈应看着伸到面前那只白皙的手，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也抬起手，飞快地在尤今熹指尖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成交。”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整顿饭，几乎都是尤今熹单方面“采访”和沈应惜字如金的回答。
她绞尽脑汁抛出各种日常话题，从“食堂哪个窗口最难吃”到“学校流浪猫哪只最胖”，沈应就像一台运行缓慢的服务器，每次都要“加载”几秒，才给出一个简短到几乎能噎死人的答案。
尤今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不该带他来吃这家川菜，把他语言功能都辣短路了。
终于，桌上的菜见了底。尤今熹刚放下筷子，沈应立刻抬手示意服务员：“结账。”动作快得像在抢答。
【检测到有效支付行为！支付方：沈应】
【综合质量分重新核定：H-80】
【宿主获得返现金额：￥64,000.00】
【资金已安全汇入宿主绑定银行卡（尾号****）。】
【叮！成就达成：慧眼如炬（获得三次M级及以上级别返现）】
【奖励：可自由分配属性点×3】
【叮！新成就解锁：慧眼识英（累计触发M级及以上男性发现达到10人）】（3/10）
【奖励：可自由分配属性点×10】
【叮！成就进度更新：人中翘楚（2/3）（累计触发H级及以上男性返现达到3人）】
【叮！成就进度更新：集邮初成（4/10）（累计触发返现的男性数量达到10人）】
等等，怎么是六万多？沈应的返现比例不是100倍吗？这顿饭这么贵？
不对！她猛地抬眼看向对面穿外套的沈应。H级？！80分？！
上次在图书馆门口扫描他不是才M-79吗？这才过去几天？一顿饭的功夫，他就从“潜力股”直接晋升为“绩优股”了？这评分还能坐火箭往上窜的？
沈应刚拉完拉链，抬头就看到尤今熹一脸震惊地盯着他，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什么外星生物。
“…走吧？”
“哦哦，好。”尤今熹回过神，压下翻江倒海的思绪，跟着他走出温暖的餐馆。
两人走在回校的路上，路灯将影子拉长又缩短。尤今熹故意落后半步，悄悄调出系统面板，火速点开【客服】。
【客服助手为您服务。请提出与系统功能、规则相关的疑问。】
“系统！沈应的综合质量分怎么回事？几天前他不还是79吗？刚才付钱怎么就H-80了？评分还能变的？
【综合质量分评定基于目标男性近三个月的综合数据（背景、能力、品行、经济状况、社会评价等）进行动态分析。数据更新后，评分会相应调整。目标沈应近期在核心能力或经济状况方面可能有显著提升，故评分上调。评分浮动属于正常现象。】
核心能力或经济状况显著提升？她光明正大地在后面盯着沈应的背影，他依旧脊背挺直，步伐规律，侧脸在路灯下半明半暗，透着一股专注而沉静的气息，完全看不出刚刚身价暴涨的迹象。
这闷声发大财的本事…也太强了吧！尤今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又是一个H级，下次再让他请吃饭，那收益…
“到了。”沈应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财迷幻想。
尤今熹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学校西门。昏黄的路灯下，校门显得格外安静。
“嗯，到了。”尤今熹停下脚步，脸上扬起一个格外真诚灿烂的笑容，对着沈应，“今晚谢谢你请我吃饭！”
沈应似乎被这过于明媚的笑容晃了一下眼，微微别开视线，声音依旧平淡：“不用谢。”
“我走啦，义卖记得来拿你的小鸭子！”尤今熹挥了挥手，转身轻快地跑进了校门，留下沈应一个人站在路灯的光圈里。
晚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和他自己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缠绕在一起，他站了几秒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