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姜蕤都在不断尝试各种方法适应自己突然暴涨的力气。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悄摸前往演武场,一练就是大半夜。就连白天批阅奏章的时候,都不忘先以指代笔在案几上练习力道掌控。
渐渐地,她发现这龙血强化剂带来的不止是蛮力增长——身形比以前更加轻盈敏捷,快跑时甚至能带出残影。
最绝的还是弹跳力,上房揭瓦那是毫不费力。当然耐力也远超从前,连续练三个时辰枪法都不见喘的。
说是枪法也不准确,就是拿了根长枪胡乱抡。不过,现在那些寻常兵器在她手中都轻如鸿毛,已经不堪大用了。
她决定命匠作监为她量身定做了一柄百炼钢打造的龙纹长枪,重达一百六十六公斤,枪身铭刻云雷纹路。
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它“玄渊龙阙”。这柄长枪将与她一同在这个世界——定乾坤,安社稷,开万世太平。
这天下朝后,她像往常一样拿起茶盏,瓷杯完好无损。
展开奏章,竹简也没有丝毫破损。
就连为赵忠庆随手拂去肩上的落花,老太监也不再战战兢兢,反而受宠若惊地躬身谢恩。
“看来……”姜蕤垂眸轻笑,指尖在紫檀案几上轻轻一点,力道恰到好处,既没有留下凹痕,也没有显得刻意收敛,“总算是驯服这身蛮力了。”
亲自体验过龙血强化剂的神奇效果后,她满意得直搓手手。
现在就等着程烈为她精心挑选的那批人到位——到时候,她将会拥有一支强大的完全效忠于自己的影卫队。
这正是那天她向程烈下达的秘密任务:从禁卫军中严格筛选三十名自愿为她效命的死忠小伙,通过精心策划的“意外事故”让他们从世人眼中彻底消失。
从此以后,这些人将只存在于阴影之中,成为独属于她的、永不背叛的暗影利刃。
一支全部由龙血强化剂淬炼而成的特种精锐,光是想象,就让她兴奋得指尖发颤。
有了这样一支力量,再加上她自身脱胎换骨的实力,想死?恐怕都没那么容易了。
更妙的是,许多她不方便亲自出手的事,终于有了最合适的执行者。
姜蕤越想越是心痒难耐,恨不能立刻让程烈将人带到面前。而程烈也不负所望,当夜就传来密信:人已准备妥当。
她简单向赵忠庆交代几句,让他帮忙遮掩行踪,自己则换上一身侍卫装束,借着夜色随程烈悄然离宫。
这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踏出宫门,永姜城的夜晚比她想象中还要繁华。
朱雀大街上灯笼高挂,将青石板路映照得如同白昼。
街边酒肆里飘出阵阵烤羊肉的香气,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引得满堂喝彩。
绸缎庄的伙计正忙着收摊,铜钱在算盘上叮当作响。
更远处,画舫在护城河上缓缓游弋,丝竹之声隐约可闻。
姜蕤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宫墙外的这方世界,竟是如此鲜活生动。
卖糖人的老伯、挑着担子的货郎、嬉笑追逐的孩童,每一处都让她感到新奇,这就是古香古色的市井生活。
程烈不得不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提醒他此行的正事。
姜蕤这才收回目光,跟着转入一条幽深的小巷。巷子尽头,隐约可见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那里有正等着她的三十名影卫。
刚踏进院门,三十道矫健的身影便如鬼魅一般从各处闪现出来。
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一张张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孔。
这些精挑细选的禁卫军精锐,个个剑眉星目,肩宽腰窄,挺直的脊背如紫竹般傲然。
姜蕤的目光在队列中逡巡,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程烈这厮,挑人的眼光倒是贴心。
程烈低声交代几句后,三十道身影齐刷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誓死效忠主子!”
铿锵有力的誓言在夜色中回荡,惊起檐角几只栖息的夜鸟。
姜蕤满意地翘起唇角,缓步走到队列的最前方,修长的手指轻佻地勾起那个格外英挺的年轻男子的下巴。
月光下,他的五官如精雕细琢的玉像,剑眉之下,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名字?”
“属下闫琅。”男子的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震出来的。
姜蕤的指尖在他下颌流连片刻,忽然轻笑出声:“倒是个妙人。”
站在一旁的程烈猛地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内心翻江倒海——这轻佻的动作,这暧昧的语气,这让他怎么相信陛下他是直的?
一想到那天他衣服都脱了,陛下都没有对他这样又那样。
他就忍不住偷偷比较起来,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比他好看。于是,他悟了……
此时,闫琅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却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纹丝不动:“主子过誉。”
“都起来吧。”姜蕤转身时袍角翻飞,声音陡然转冷,“跟着朕,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但若有人生了二心——”
她抬脚轻轻一踏,脚下三寸厚的青石板应声碎裂,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至众人脚边。
“嘶——”
院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姜蕤很满意这个效果,继续道:“现在想退出的,朕绝不追究。但若留下,待会就要服下朕特制的‘噬心散’。”
她故意将龙血强化剂说成剧毒,看着众人神色变幻。令人意外的是,经过一盏茶的沉默,竟然没有一个人退出。
姜蕤独自走进厢房,反手关上雕花木门。指尖抚过腕间的圆环,在虚空中轻点几下,打开系统仓库。
三十只水晶瓶凭空出现,瓶中金红色液体在烛火映照下,折射出妖冶的流光。
“进来吧。”她将药剂一字排开,“此药服下痛不欲生,但能脱胎换骨。当然——”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从此你们的命,就在朕的一念之间了。”
闫琅毫不犹豫地跨步上前,修长的手指握住一只水晶瓶。烛火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动,映出决然的神色。
“且慢。”姜蕤突然抬手,“这药……药性霸道,你不准备一下?”
“谢主子关怀。”闫琅声音沉稳,仰头将药剂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一滴金红色液体顺着唇角滑落,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勾人。
有了闫琅做表率,其余人纷纷上前取药。片刻之后,房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闷哼声。
有人青筋暴起,有人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无一人发出惨叫。
最令人心惊的是闫琅——他单膝跪地,额角青筋暴起,指节泛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脸颊滚落,却连一声闷哼都没有泄露出来。
看得姜蕤一阵心潮澎湃,好个禁欲系的美男子!想把他吞噬揉碎,想看他流出眼泪,想……法有点危险。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影子,也将那三十道在痛苦中淬炼的身影勾勒得愈发坚韧。
夜风拂过,带来几声压抑的喘息,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