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塔下的星尘诗
能量塔的金属门像块冻硬的腊肉，被陆沉用液压剪剪了三分钟才剪出个豁口，铁锈渣子掉进靴筒，扎得脚踝又痒又疼。他先把探照灯伸进去晃了晃，光柱里飘着无数星尘颗粒，像被冻住的萤火虫，落在地上积成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响，跟踩碎冰糖似的。
“这塔比沉城的控制器寒碜多了，” 陆沉侧身钻进去，后背被锋利的金属边划了道口子，冷风灌进衣服，“跟个没装修完的毛坯房似的，除了齿轮就是管道，连盏正经灯都没有。”
苏晚举着荧光棒紧随其后，泥板在她怀里发烫，布套被星尘染成淡蓝色，像裹了层发光的糖纸：“别瞎说，你看墙壁上的刻痕，跟星尘诗能对上 ——‘第一道轨连着北极星，转动时需用极光引’，这分明是启动口诀，比说明书还详细。”
塔中央立着根直径三米的金属柱，表面嵌满星尘结晶，蓝光顺着结晶的纹路流淌，在天花板上投出旋转的星图。阿璃抱着电脑贴在柱子上，数据线绕着结晶缠了三圈，屏幕上的代码跟瀑布似的往下滚：“这柱子是能量转换器，核心代码藏在星图的第七个星轨里，跟藏在文件夹深处的病毒似的，找起来费劲死了。”
老 K 背靠着齿轮箱蹲守，军靴底在金属地板上蹭出火星，手里的霰弹枪上了膛，保险栓咔哒一声格外清脆：“归星教的巡逻队跟闹钟似的，每十五分钟绕塔一圈，脚步声重得跟大象似的，想摸鱼都难。赵博士，炸药贴好了吗？”
赵雅正往柱基缝隙里塞塑性炸药，手套被结晶的棱角划破，血珠滴在炸药上，瞬间被吸附进去：“好了，威力控制在刚好炸毁转换器，不会塌了整座塔 —— 就像给蛋糕去核，不影响整体结构。苏晚，泥板说的‘极光引’怎么弄？总不能等天亮吧？”
苏晚突然指着塔顶的通风口：“从这儿！把星尘结晶碎片扔上去，气流会带着它的光形成人造极光！” 她掏出块碎片递给陆沉，碎片在掌心转得跟陀螺似的，蓝光里裹着细小的星轨纹路。
陆沉踩着齿轮往上爬，铁梯的焊点早就锈穿了，每爬一步都往下坠几厘米。爬到通风口时，正撞见归星教的巡逻队从塔下经过，领头的教徒举着电筒往上面照，光柱扫过他的裤腿：“那是什么？像只大蟑螂！”
“是铁锈反光！” 陆沉赶紧缩回头，手一抖，碎片掉进通风管，顺着管道叮叮当当往下滚，最后卡在某个弯道，蓝光透过铁皮渗出来，在地上拼出半颗北极星的图案，“完了，碎片卡住了，人造极光没戏了。”
阿璃突然拍了下大腿，手指在键盘上敲得更快：“有了！我把塔内的监控摄像头改成投影仪，用星图数据模拟极光！虽然像素渣了点，跟老电视雪花屏似的，但糊弄这破转换器应该够了 —— 三、二、一，启动！”
天花板的星图突然亮起来，绿色的光带在金属板上流动，虽然边缘模糊得像被水泡过，但确实形成了极光的形状。能量柱的结晶突然加速流转，发出刺耳的嗡鸣，柱基开始震动，跟手机调成震动模式似的。
“快撤！” 老 K 拽起赵雅往门口跑，“这破塔要晃散架了！”
四人刚钻出豁口，身后就传来闷响，能量柱从中间裂开，星尘结晶像撒落的珠子滚了一地，蓝光在碎片间跳来跳去，最后慢慢熄灭。塔外的巡逻队被爆炸声惊动，举着枪往这边冲，电筒光在冰面上晃来晃去，跟萤火虫群似的。
“往第二座塔撤！” 陆沉拽着苏晚往冰盖的裂缝跑，靴子踩在碎冰上打滑，“老刀说裂缝里有守林人挖的暗道，能直通下一个塔基 —— 阿璃，导航别掉链子，这冰盖跟迷宫似的，走错一步就得绕半小时。”
阿璃举着平板在前面带路，屏幕上的路线图被星尘干扰得乱七八糟：“这破信号比山区的 5G 还烂！不过大致方向没错，跟着北极星走准没错 —— 就像老祖宗航海似的，原始但靠谱。”
裂缝里的暗道比想象中宽敞，岩壁上插着守林人留下的火把，火焰被气流吹得忽明忽暗，照得人影在墙上张牙舞爪。苏晚突然停住脚，指着火把照不到的阴影：“那里有东西！”
陆沉举枪瞄准，阴影里慢慢走出个穿守林人制服的小伙子，胳膊上缠着绷带，手里攥着半块压缩饼干：“是老刀派来的接应，第二座塔的守卫换了星尘科技的雇佣兵，跟机器人似的，打晕了还能爬起来 —— 他们的盔甲里掺了星尘结晶，普通子弹打不穿，得用炸药轰。”
“跟游戏里的精英怪似的，” 阿璃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还好我带了电磁脉冲弹，守林人从废弃的军工厂捡的，对付这种带电子元件的盔甲跟切菜似的。”
走到暗道尽头，推开伪装成冰砖的暗门，外面是片被能量塔笼罩的冰原。第二座塔比第一座更高，柱体上缠绕着螺旋状的管道，星尘在管道里流动，像条发光的巨蛇。塔周围的雪地上插着十几个传感器，闪烁着红光，跟机场的跑道灯似的。
“这些传感器能检测到活物，” 赵雅用望远镜观察，“跟超市的防盗报警器似的，一靠近就报警。阿璃，能黑进它们的系统吗？”
阿璃把电脑连在最近的传感器上，屏幕上跳出个卡通骷髅头：“搞定！给它们设了个‘休眠模式’，跟手机定时开关机似的，半小时内不会报警。不过雇佣兵的巡逻车刚过去，估计十分钟就回来，得抓紧时间。”
众人贴着塔壁往柱基摸，冰面被星尘焐得有点软，踩上去噗嗤噗嗤响。苏晚突然指着柱体上的刻痕：“星尘诗的第二句！‘二道轨绕着北斗转，需以七颗星为钥’—— 这说的是泥板上的七个小孔，得按北斗七星的顺序插入碎片！”
陆沉掏出碎片，按顺序往孔里插，碎片刚到位，柱体突然发出咔哒声，侧面弹出个控制面板，上面的按钮跟钢琴键似的，黑白相间。阿璃刚要伸手按，被赵雅拦住：“等等！这是压力感应按钮，按错力度会触发警报 —— 你看按钮上的星尘密度，越亮的需要越大的力，跟按钢琴的强弱音似的。”
老 K 掏出个弹簧秤：“我来试试，以前在部队练过精准发力。” 他捏着秤钩对准最亮的按钮，慢慢加力，直到星尘的亮度和旁边的刻痕对齐，按钮果然陷下去半厘米，控制面板的屏幕亮起绿光。
“跟弹钢琴似的，还得讲究力度，” 陆沉看得直咋舌，“史前文明真是闲得慌，搞这么复杂的机关，跟密室逃脱似的。”
按下最后一个按钮，柱基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能量核心。赵雅赶紧往里面塞炸药，刚接好引线，就听到巡逻车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快走！他们回来了！”
众人刚跑出五十米，身后就传来爆炸声，能量塔的管道被炸得飞上天，星尘结晶的碎片像烟花似的散开，在冰原上落了一地，亮了足足半分钟才熄灭。巡逻车在远处急刹车，车灯的光柱扫过来，照亮了他们逃跑的背影。
“坐稳了！” 陆沉拽着苏晚跳上辆被遗弃的雪地摩托，钥匙还插在上面，“这玩意儿比破冰船快多了，就是没挡风玻璃，脸都要被吹僵了。”
雪地摩托在冰原上飞驰，身后的枪声跟鞭炮似的响个不停。苏晚趴在陆沉背上，泥板硌得她胸口生疼，但手里的碎片却越来越烫，像是在呼应远处的能量塔：“陆沉，你看后面！雇佣兵的盔甲在发光，跟萤火虫似的，他们肯定在用星尘定位咱们！”
阿璃骑着另一辆摩托追上来，手里举着个电磁脉冲发生器：“给他们来个大的！” 她按下开关，发生器发出刺耳的嗡鸣，身后的追兵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摩托车纷纷失控，在雪地上打圈，盔甲上的星尘瞬间熄灭，跟没电的手电筒似的。
“这玩意儿比我的卷发棒还管用，” 阿璃笑得直不起腰，“就是续航不行，跟手机快没电似的，只能再用一次。”
摩托队渐渐消失在风雪里，陆沉把车停在一座冰丘后面，发动机还在突突响。苏晚跳下来，跺着冻僵的脚：“还有五座塔，按这速度，明天天亮就能全搞定 —— 赵博士，你说赵天阳发现塔被炸毁，会不会气得跳脚？”
赵雅望着能量塔的方向，那里的蓝光已经彻底消失：“他现在肯定在核心控制室发疯，说不定正用星尘网络监视咱们 —— 老刀说星尘科技的卫星能拍到冰原上的烟头，咱们的行踪估计早就暴露了，只是他想等咱们靠近核心装置再动手，跟钓鱼似的。”
老 K 从背包里掏出罐头，用匕首撬开，鱼肉的腥味在冷空气中格外刺鼻：“先吃点东西，下一座塔在冰谷里，地形复杂，雇佣兵肯定设了埋伏。阿璃，让你的小徒弟查下冰谷的地形，别跟盲人摸象似的。”
阿璃刚打开卫星地图，屏幕突然弹出个视频窗口，赵天阳的脸出现在里面，背景是个布满屏幕的控制室，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他们的实时画面：“陆沉，苏晚，别白费力气了。能量塔只是幌子，真正的核心在北极星的地核里，你们炸多少塔都没用 —— 明天日出时分，星尘就会归位，整个世界都会被净化，跟格式化硬盘似的。”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变回雪花点。陆沉把罐头放在雪地上：“这老东西想吓住咱们？门儿都没有。就算核心在地核里，咱们也得找到它 —— 苏晚，泥板有反应吗？”
苏晚的泥板正在发光，星尘诗的最后几句变得清晰：“七塔倒，星尘涌，地核开，见真容”。她指着最下面的符号：“这说的是炸完七座塔，地核的入口就会打开 —— 赵天阳在撒谎，他怕咱们找到真正的核心。”
风雪渐渐大了，吹得人睁不开眼。陆沉把围巾解下来，给苏晚围上，围巾上还沾着第一座塔的铁锈：“别管他说啥，按原计划行事。天亮前炸完剩下的塔，然后去找地核入口 —— 阿璃，能算出日出时间吗？”
阿璃调出天文软件：“明天五点四十六分日出，还有七个小时。三座塔每座半小时，加上赶路时间，刚好够用 —— 就是得保持这个效率，跟赶项目 deadline 似的，一点拖延不得。”
老 K 发动雪地摩托，引擎的轰鸣在风雪里格外响亮：“走吧，下一座塔在冰谷深处，听说那里的星尘结晶最多，能把冰面染成蓝色，跟童话世界似的 —— 就是别被美景骗了，越好看的地方越危险，跟某些网红打卡点似的。”
陆沉跨上摩托，苏晚坐在后面，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风雪吹得他们睁不开眼，但远处的北极星依旧明亮，像个不会熄灭的灯塔。他知道，接下来的七个小时会是这场追逐最关键的阶段，赵天阳的陷阱可能就在某个转角，但只要他们跟着星尘诗的指引，跟着彼此的脚步，就一定能走到最后。
就像苏晚说的：“星尘会记得每一步路，只要咱们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