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港修理厂的破冰符
南港修理厂的铁皮屋顶被海风掀得跟波浪似的，哗啦啦响个不停，每道裂缝里都灌进咸涩的风，卷起地上的铁锈渣子，打在陆沉脸上跟撒了把痱子粉似的。他蹲在 “希望号” 破冰船的发动机旁，手里攥着把扳手，黄油蹭得满手都是，闻着跟爆米花的奶油味似的，就是更刺鼻些。发动机缸体上的锈迹比老 K 的军靴还厚，敲一下掉一块渣，露出里面的黄铜色，像块陈年腊肉。
“这破船的发动机比我爷爷的收音机还老，” 陆沉往齿轮里倒机油，油液顺着锈缝渗进去，冒出细小的气泡，“老刀，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开到北极？我怎么看都像刚从废品站拖回来的。”
老刀叼着烟蹲在旁边，烟蒂掉在油布上，烫出个黑洞：“放心，这船当年在北冰洋撞过冰山都没沉，抗造得很。就是缺个涡轮增压泵，守林人去星尘科技的仓库偷了，现在堵在三号检查站，跟快递被卡在半路似的 —— 阿璃，你徒弟不是说能黑进检查站的监控吗？让他们看看哪条路能绕过去。”
阿璃正盘腿坐在堆起来的轮胎上，笔记本电脑连在修理厂的吊车上，屏幕被海风刮得噼啪响，她用胶带把数据线缠在手腕上：“小徒弟说检查站的保安在摸鱼看剧，《末日生存指南》都看到第三集了，根本没心思查车。他已经把巡逻路线发过来了，跟游戏里的 NPC 走位似的，规律得很。”
苏晚抱着泥板蹲在船舷边，正用软布擦上面的油污 —— 刚才搬发动机时不小心蹭上的，黑渍在蓝光里格外显眼。她突然 “呀” 了一声，指着泥板边缘：“这里有行新符号！写着‘破冰符在烟囱里’，听起来像钥匙之类的东西。”
众人跟着她往烟囱爬，铁梯锈得跟饼干似的，每踩一步都往下掉渣。陆沉爬到一半，脚下的铁板突然断裂，他赶紧抓住上面的梯级，悬空的那条腿在风里晃悠，跟荡秋千似的：“这破梯比纸糊的还不结实，老刀你是不是没给它买保险？”
“能爬就不错了，” 老刀在上面喊，手里举着个手电筒，光柱扫过烟囱内壁，“找到了！在那个方形的凹槽里，跟块砖头似的。”
他抠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牌，两面都刻着星轨图案，边缘有七个小孔，正好能插进星尘结晶的碎片：“这就是破冰符？看着像块废铁，能启动啥？”
苏晚把结晶碎片按进小孔，金属牌突然发出嗡鸣，星轨图案亮起红光，在烟囱壁上投出巨大的投影 —— 是北极星基地的立体结构图，核心装置像个巨大的齿轮，周围分布着七座能量塔，跟沉城的布局很像：“这是基地的弱点分布图！能量塔的基座是薄弱点，跟游戏里的 Boss 破绽似的，只要摧毁它们，核心装置就启动不了。”
修理厂的铁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穿工装的人滚进来，摔在油布上，其中一个捂着胳膊喊：“归星教的人追来了！带了重机枪，跟拆迁队似的，说要‘回收叛徒和圣物’！”
老 K 噌地站起来，往腰间摸枪，军靴踩在油桶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让守林人把零件从水路运过来，从修理厂的暗渠进 —— 赵博士，你带苏晚和阿璃去船底藏好，那有个弹药舱，隔音得很。”
赵雅正把基地结构图拍下来，闻言点头：“你们小心点，星尘科技的雇佣兵也来了，我在检查站看到他们的越野车，车牌上印着‘净化小队’，比归星教的人能打多了。”
陆沉把破冰符塞进怀里，跟着老 K 往修理厂深处跑，路过工具架时抓了把消防斧。外面传来枪声，子弹打在铁皮屋顶上，噼啪响得跟放鞭炮似的。他躲在起重机后面，探出头看，十几个穿白袍的教徒正举着枪往里冲，领头的居然是之前被打晕的刀疤脸，额头上缠着绷带，还在渗血：“把星尘结晶交出来！赵总说了，交出来就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这货命比蟑螂还硬，” 陆沉啐了口带铁锈的唾沫，“老 K，左边的油桶堆能炸不？我看上面印着‘汽油’，跟定时炸弹似的。”
老 K 摸出打火机：“等他们靠近点 —— 三，二，一！” 他把点燃的抹布扔过去，油桶瞬间炸开，火焰裹着黑烟冲天而起，教徒们被炸得东倒西歪，跟被掀翻的多米诺骨牌似的。
混乱中，守林人的卡车从暗渠钻了出来，车斗里装着个巨大的木箱，上面印着星尘科技的 logo。两个工人跳下来，喊：“涡轮增压泵带来了！就是被流弹打穿个洞，得补补才能用！”
陆沉和老 K 赶紧往船那边跑，刚爬上甲板，就看到刀疤脸举着火箭筒对准了船身，炮口冒着青烟：“给我炸！让他们跟破船一起沉！”
“不好！” 陆沉扑过去推开老 K，火箭弹擦着船舷飞过，打中后面的仓库，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碎玻璃像雨点似的落下来。苏晚从弹药舱探出头，吓得脸都白了：“你们没事吧？”
“死不了！” 陆沉冲她喊，“快把工具箱扔过来！得赶紧装泵！”
阿璃抱着电脑跑过来，屏幕上的数据流乱跳：“归星教的后援快到了！卫星图显示有三辆装甲车，跟移动堡垒似的！我已经给他们的导航发了假坐标，让他们往沼泽地开，估计能拖半小时 —— 抓紧时间装泵，不然咱们都得成炮灰！”
众人七手八脚地装涡轮增压泵，陆沉负责拧螺丝，黄油蹭得满脸都是，苏晚递工具时不小心把扳手掉在发动机上，发出哐当一声，吓得她赶紧捂住嘴。老 K 则用焊枪补洞，火花溅在油布上，烧出一个个小洞：“这泵跟被狗啃过似的，能转就不错了，别指望它能全力输出 —— 跟瘸腿的骆驼似的，能走就行。”
赵雅突然指着雷达：“阿璃快看！那是什么？” 屏幕上出现七个亮点，正朝着修理厂飞来，速度快得像导弹，“信号特征跟星尘结晶一样，难道是……”
“是能量塔的启动信号！” 苏晚突然明白过来，泥板上的符号正在疯狂闪烁，“赵博士，你爸已经启动北极星基地的能量塔了！再不阻止，他们就要激活核心装置了！”
发动机突然发出轰鸣，黑烟从烟囱里冒出来，带着股烧焦的味道。陆沉跳下来，拍了拍泵体：“成了！这破船能开了！老刀，让你的人撤，咱们先走！”
守林人纷纷跳上码头，老刀最后一个上来，手里还拎着桶汽油：“给他们留点礼物 —— 归星教的装甲车快到门口了，正好给他们个惊喜。” 他把汽油泼在仓库门口，掏出打火机扔过去，火焰瞬间封住了入口。
破冰船缓缓驶离修理厂，陆沉站在驾驶台，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火光，突然发现烟囱上的破冰符还在发光，红光在黑烟里格外显眼。苏晚递过来杯热可可，是用船上的应急加热包弄的，甜得发腻：“刚才在弹药舱发现的，守林人藏的，说‘开船得喝点热的，不然冻成冰棍’。”
“这船的方向盘比卡车还沉，” 陆沉揉着发酸的胳膊，“老刀说这船没装助力系统，纯靠蛮力，跟练臂力似的。阿璃，导航调好了吗？别开到南极去了。”
阿璃把坐标输进去，屏幕上的航线像条红色的蛇：“放心，误差不超过一米 —— 就是这船的速度跟蜗牛似的，到北极星基地估计得三天，够咱们睡两觉了。”
赵雅望着渐渐消失的南港，突然轻声说：“我小时候跟着爸妈来这修船，我爸总说‘船是水上的家’。现在想想，他说的家，可能只是他自己的野心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是小时候和父母在船上的合影，边缘已经泛黄，“这是我妈失踪前拍的，她手里的那个玩具船，跟‘希望号’很像。”
苏晚把照片接过来，指着玩具船的烟囱：“你看！烟囱上有个小牌子，跟破冰符一模一样！你妈肯定知道什么，说不定这船就是她留给你的线索。”
陆沉突然指着雷达：“有两艘快艇跟过来了！是归星教的，速度比咱们快，估计想在公海截住咱们 —— 老 K，炮口对准了吗？”
老 K 把船上的机关炮对准后方，炮管锈得跟麻花似的：“这破炮比我岁数都大，能不能打响全看运气。阿璃，给他们放点‘惊喜’—— 之前不是编了个病毒吗？能让他们的导航失灵那种。”
阿璃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个骷髅头：“搞定！这病毒叫‘星尘迷路符’，能让他们的指南针转得跟陀螺似的，保证他们在原地绕圈，跟鬼打墙似的。”
果然，快艇在后面绕了几圈，突然掉转方向往回开，估计是发现迷路了。阿璃笑得直不起腰：“这帮傻缺，连个病毒都防不住，还想统治世界？打工人都比他们靠谱。”
船继续往北开，海面渐渐结起薄冰，破冰船的船头撞上去，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像咬碎冰糖的声音。苏晚把泥板平摊在地图上，破冰符的红光投在坐标点上，正好覆盖住能量塔的位置：“只要按这个顺序摧毁能量塔，核心装置就启动不了。”
陆沉蹲在旁边，看着她用红笔圈出每个塔的位置，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等这事结束，你打算干啥？回学校继续研究苏美尔文？”
“可能吧，” 苏晚的笔尖顿了顿，“也可能跟着守林人到处走走，看看那些没被星尘科技污染的地方。你呢？回天文台看星星？”
“说不定去开个修船铺，” 陆沉笑了，“老刀说我有修船的天赋，比看星图靠谱。”
阿璃突然 “啊” 了一声，举着手机跑过来：“快看！星尘科技的股价崩了！网友把他们的实验报告全扒出来了，# 星尘科技反人类# 冲上热搜第一，下面全是骂的，还有人发起抵制活动，跟抵制烂片似的。”
陆沉凑过去看，照片里的抗议人群举着 “拒绝星尘武器” 的牌子，跟演唱会现场似的，还有人举着泥板的仿制品，喊 “史前文明都比你们有良心”。苏晚忍不住笑出声，笑声被海风卷着飘向远处，惊起一群海鸥，在冰蓝色的海面上盘旋。
夜幕降临，破冰船的探照灯划破黑暗，照在前方越来越厚的冰层上。陆沉站在船头，看着破冰符在烟囱上明明灭灭，突然觉得这趟旅程像场漫长的修船之旅 —— 不仅在修船，也在修补被谎言撕裂的世界。
“还有多久到北极圈？” 苏晚裹紧外套，甲板上的风已经带着冰碴子。
“明天中午就能到冰盖边缘，” 陆沉望着远处的北极星，“老刀说能量塔的信号越来越强，估计赵天阳就在核心装置旁边等着咱们 —— 他肯定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总想把玩具都据为己有。”
船身突然震动了一下，撞碎了块更大的浮冰，水花溅在甲板上，瞬间冻成了冰碴。阿璃抱着电脑从船舱跑出来，兴奋地喊：“我破解了星尘科技的内部邮件！赵天阳说‘星尘归位时，会有新的文明诞生’，其实是想把自己的意识传到星尘网络里，跟变成幽灵似的，永远统治这个世界！”
“这老小子想长生不老想疯了，” 老 K 吐掉烟蒂，“比秦始皇还离谱，人家至少知道炼丹药，他直接想变数据。”
陆沉突然指着前方：“看！是极光！” 绿色的光带在冰盖上空舞动，比任何时候都亮，破冰符的红光和极光交织在一起，在海面上投出巨大的星轨图案。
苏晚的眼睛亮了起来，泥板上的符号正在极光中慢慢消失，最后只留下一行字：“破而后立，星尘归海”。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问，睫毛上沾着细小的冰粒。
“意思是，” 陆沉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掌心都沾着铁锈和机油，却异常温暖，“旧的结束，才是新的开始。就像这船撞碎冰面，才能开出新路。”
破冰船继续往北，船头的冰棱越来越厚，像镶了圈钻石。陆沉知道，三天后等待他们的，将是北极星基地的齿轮和枪炮，是赵天阳的疯狂和最后的星尘结晶。但他心里很踏实，因为身边有苏晚的泥板，有阿璃的代码，有老 K 的枪，还有这船破开冰面的勇气。
就像船名 “希望号” 一样，只要还在航行，就有希望。
夜色渐深，驾驶台的灯光映着众人的脸，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没有恐惧，只有坚定。陆沉转动方向盘，破冰船朝着极光最亮的地方驶去，身后的冰面裂开又合上，像从未有人经过。但他知道，他们留下的痕迹，就像泥板上的符号，永远不会消失。
因为星尘会记得，大海会记得，北极的星光也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