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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晴晚却没有回应,依旧呆愣在原地。

路迟将她搀扶着坐到沙发上。她的手软绵绵地垂在身侧,指尖冰凉,唇色褪得惨白。

林珏乖巧地跪在晴晚身旁,目光如钉般锁在晴晚身上,既是在戒备,也像是在确认她是否还在被黑气侵蚀。

窗台的马艺也走了过来,取走了路迟手上收服了黑色鼠尾草魔的小照片。

马艺依然对林珏警戒,就在他靠近林珏的时候,林珏摆出了让他远离的姿态:

“哎,这位兄弟,麻烦你站我远一点,我对你有点过敏。”

她露出刚刚被马艺的子弹打伤却没能恢复过来的伤口:

“你不用怕我发狂,你的血好像专门克制我的。”

马艺反驳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早上你发狂把我们所有人都打晕的事了?不过我也没打算赶走你,我过来主要是想用我的血把晴晚唤醒,上次天晴姐也是这么做的。”

林珏心里一颤,连忙摆手:“别别别!晴晚身上已经没有黑色鼠尾草魔的气息了,你的血这么珍贵,万一待会我发狂了,你的血不够制住我呢?”

林珏说完朝马艺眨了下她的天真无邪的蓝色眼眸,露出了看似人畜无害的微笑,笑唇挂着她那两颗小虎牙。

马艺看着这表情一阵恶寒,不过也没有觉得什么问题,他此时没有感知到林珏有什么敌意。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黑色鼠尾草魔解决,在盯着林珏的同时,他尝试打给天师堂昏倒的众人,让他们准备仪式。

沙发的布料冰凉,接触到背脊的瞬间,记忆像被撕开的口子一样涌入晴晚的脑海——

小时候的自己,总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不论是课间还是放学,都没有人主动和她说话。

那些同龄人的目光里,有嫌恶,也有恐惧。她知道,是因为家里做殡葬的缘故。长辈口中的“晦气”成了同学间的笑柄,她甚至习惯了在操场角落一个人看别人嬉闹。

直到那天,她在楼下垃圾桶旁,看见了一只瘦得皮包骨的小流浪猫。毛发脏乱,眼神却很亮,像冬天里的一点火。

她蹲下来,把半个面包递过去,小猫犹豫了一下,还是舔了舔她的手指。那一刻,她的胸口像被阳光照到了,暖得让人眩晕,这是第一次有活物愿意接触她。

她给它取名“苗苗”。从那以后,不管多累多忙,她每天都会下楼喂它。慢慢的,她开始注意到小区楼下还有很多流浪猫——灰的、黄的、黑白花的。她带着食物去喂它们,第一次试着对这个世界伸出手,第一次感受到“接纳”的喜悦。

然而好景并不长——某天傍晚,她沿着小区后巷走回家,看到几只猫聚在一处,毛发炸立,低沉地嘶叫。

她拨开它们时,才看见中央蜷着一小团熟悉的身影——是苗苗,已经没了气息,脖子上带着干涸的血迹,眼睛半睁着,仿佛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会死在同类的爪下。

那一刻,晴晚觉得胸腔像被生生掏空,呼吸变成了一种折磨。她呆站在原地,直到天黑,直到寒风吹得她的手脚都麻木。

那之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就好像今天一样,她是一个灾星,这个世界排斥她,她身边的人会因为她而死去。

回忆到此,她回过神来,原来是路父把电视机打开了。

路父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小晚你从小就不爱跟别人交流,一不开心就看电视,现在的你还和小时候一样。”

此时电视上也播放起了一首歌:

“开首的一篇是某某出生

妈妈给宝宝奉上这一生头一吻……”

顺着这首歌路父也说起了晴晚出生时的事:

那天,风很冷,风夹着细小的雨点打在脸上像针扎。他刚下夜班,正准备回家时,大哥大猛地震动起来——是岳父的电话。

岳父很少在夜里打电话给他。那一刻,他心口陡然一沉,接起电话,里面传来急促而凌乱的呼吸声:“……路迟……快来……”

声音戛然而止,只有电流般的嘶嘶声。他没有耽搁,立刻冲出门。长街的路灯像失血的病人般昏黄,脏水溅到裤脚,他连擦都顾不上。

当他赶到岳父家时,屋里的灯开着,门虚掩着,一股森冷的气息从门缝里涌出来。

他推开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窒息——

马氏夫妇倒在地上,身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和诡异的抓痕,像是被某种生物反复撕咬。

那股气息他认得——黑色鼠尾草魔。那是一种腐朽又冰冷的味道,像将枯死的花与泥土捣烂后混进血水里,再闷在一个不透风的密室中,让人一闻就心生恶寒。

就在他跪下去查看岳父情况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

“是你未出生的女儿害死他们的哦——”

“你女儿是灾星哦——”

“她注定会毁掉整个世界!”

那声音像是贴在他的耳骨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意,一遍一遍往他心里灌毒。

路迟的心口狠狠一紧。

岳父对他多好啊——那一年工人下岗,他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夜里抱着被风灌透的棉被冻到发抖。

是岳父看中了他肯干、不怕累,把自家经营了几十年的长生店交给他,让他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这份恩情,他一直刻在骨子里。

他怎么可能相信,是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害死了岳父?

他压下心里的愤怒,把马氏夫妇连夜送去了祝福医院。

救护车的警笛划破寒雨,车厢内药水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刺得人心慌。他握着岳父冰凉的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救活他们!

然而,就在他心绪未稳时,大哥大再次震动,电话里面是马艺的声音。

“路哥!天晴……她难产了!医生说情况很危急——”

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再度响起了那股声音,比之前更近、更清晰:

“你女儿就是个灾星……快去掐死她……不然你的老婆就会被她害死——”

声音黏腻得像一条冰冷的蛇,在他耳蜗盘绕。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毒,往他心里钻。

雪夜的寒风透过医院走廊的缝隙钻进来,冻得他指节发白,可他心里的怒火却烧得更旺。

“她凭什么——”

他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像要把那声音碾碎。

凭什么在一个生命还未降生的时候,就断定她是灾星?凭什么诅咒一个无辜的孩子?

他的脚步没有停,反而越走越快,朝着产房的方向去。不论外面有什么在低语、威胁、诱惑,他都不打算停下。

那是他的女儿!不管她带来的是光还是影,他都要用自己的方式护住她。

许久,产房的门打开了,路迟进去以后便看到了:

面色苍白的马天晴正在亲吻她怀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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