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见裴琼似是将自己的话记在了心里,她也不再多说,只狗腿地拍着裴琼马屁。
例如她屋内的糕点如何美味,裴琼的衣裳如何漂亮,宛如一个毫无心眼的马屁精。
裴琼倒也陪着她寒暄了一会儿,叫琼花给她包了一盒点心这才送她出了门。
雾凇提着食盒跟在她身后,适才她没进屋,便瞧见海棠差使琼花做事。
“同样是伺候二姑娘的,那琼花也真是个傻的,明明是海棠的活儿,平白都给她做了。”
裴瑾虽平日里爱跟着裴琼欺负大姑娘裴珠和宁怀远,但对她们这些下人不算苛责,若是得了好物件,高兴之余还会赏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一些。是以裴瑾院里众人倒都和睦,尽心尽力伺候着。
裴瑾闻言便笑,“那海棠是咱们家的家生子,母亲又是管事的徐妈妈,自然有恃无恐,若你是琼花,难不成你还敢告状不成?”
雾凇没再吱声,只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谁让海棠有个好娘呢。
就跟二姑娘裴琼一样,有母亲岑氏撑腰,这才能处处压大姑娘裴珠一头。
这话雾凇就在心里头想,没敢说出口。
裴瑾晓得雾凇的想法,又想到如今她身边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是由她一手创造,她当初大笔一挥的随意安排,现下都变成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真人围绕在她身边。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同雾凇道:“这一盒子糕点,你拿去随大家伙一同分吃了去。”
雾凇闻言有些惊喜,适才地失落便一扫而光,便欣喜地同裴瑾道:“先替她们谢过姑娘了。”说罢又开始盘算这一盒子点心该如何分发。
看着因为一盒点心便欣喜的雾凇,裴瑾不觉想起宁怀远来。
他会因为什么而开心呢?
想起那欣长瘦弱的身躯,还有那一对疏冷淡漠的眸子。
他受屈辱的童年,似乎都是由她而起。
……
翌日天刚蒙蒙亮,裴府便开始热闹了起来,众人早早起了身,为老太太孙氏的寿宴做准备。
一早便有马车在后门候着,裴瑾去的时候,宁怀远已经到了。
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衫,衣角袖口均已被浆洗的发白,但却十分熨贴,整个人如风中劲松一般伫立在原地,那是一种难掩的气度,纵是任何事物都无法遮盖。
裴瑾忙加快了步子过去,就见门外只候着一架马车。
雾凇有些为难,轻轻地扯了扯裴瑾的袖角,“怎么就一架马车,难不成让姑娘和宁公子共坐?”
男女大防,按照裴瑾以往的性子定然不愿与宁怀远同处,宁怀远自然只能随车夫一同坐在外面。这就是岑氏的打算,想借裴瑾的手让宁怀远吃些苦头。
“四姑娘,今日是老太太的寿宴,家中的车马实在是腾不开,只能委屈您二位了。”
宁怀远今日一见一辆马车时就已然知晓岑氏的盘算,今日是母亲汪氏的忌日,他不想耽搁。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这些仇都会一笔笔清算。
没等他动作,就见裴瑾率先提裙上了车,回头冲着他娇蛮道:“我知道,赶紧进来启程!”
宁怀远怔楞了瞬,连带着雾凇与赶车的马夫都呆在了原地。
“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进来,若是耽搁了我回府给祖母贺寿,要你们好看!”
宁怀远眸光动了动,他眯了眯眼,端直上了车。
车夫这才如梦初醒,眼见着宁怀远的身影进入了车厢,这才恍恍惚惚驾车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