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周二的早上这份醋意彻底掩饰不住。
周二的清晨，李芸哼着小曲走进教室，手里捧着刘泽雨刚给她的自制三明治。三周过去了，他们已经习惯了恋爱的小日常——早晨的爱心早餐，课间的小纸条，放学后的图书馆约会。那种最初的羞涩和尴尬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适的亲密感。
“芸芸，早！”刘思雅朝她挥手，”今天又是什么形状的三明治啊？”
李芸笑着打开包装纸：”星星形状的。泽雨说他妈妈教他用模具切。”
“啧啧，学霸连做三明治都这么精确。”刘思雅调侃道，”话说你们俩最近甜得发腻，全班都被你们齁到了。”
李芸正要反驳，教室前门传来一阵骚动。刘泽雨走了进来，身边却跟着班上的文艺委员张悦。张悦正热切地和刘泽雨说着什么，手指不时比划着，还时不时碰一下他的手臂。
李芸咬三明治的动作顿住了。张悦今天特意打扮过，马尾辫扎得高高的，校服外套里是一件粉色的蕾丝边衬衫，在严谨的校服规定下尽可能地展现着少女的精致。
“那个…”刘泽雨看到李芸，明显想走过来，却被张悦拉住。
“等等嘛，这个问题还没说完呢！”张悦的声音甜得发腻，”这道数学题我真的不懂，你再给我讲讲嘛～”
刘泽雨为难地看了李芸一眼，还是被张悦拉到了她的座位上。李芸看到张悦故意把椅子拉得离刘泽雨很近，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喂，你没事吧？”刘思雅碰了碰李芸的手肘，”脸色这么难看。”
李芸机械地摇摇头，继续咬着三明治，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教室前排，看到张悦正歪着头对刘泽雨笑，还时不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
上课铃响了，刘泽雨终于回到自己的座位。他悄悄递给李芸一张纸条：「抱歉，张悦非要我给她讲题。中午一起吃饭？】
李芸没有回纸条，只是把它塞进了笔袋。整节课她都盯着黑板，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课间休息时，刘泽雨想和她说话，她却借口要去洗手间匆匆离开了教室。
中午放学铃一响，李芸就迅速收拾好书包。”我今天不和你一起吃午饭了。”她低着头对刘泽雨说，”数学作业还没写完，我去图书馆赶一下。”
没等刘泽雨回应，她就快步走出了教室。走廊上，她听到身后传来张悦的声音：”泽雨，一起去食堂吗？正好可以继续上午的问题…”
图书馆的角落里，李芸机械地翻着数学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但就是控制不住心里那股酸涩的感觉。刘泽雨只是帮同学讲题而已，张悦的举动也没什么特别过分的…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原来你在这儿。”
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李芸抬头，看到刘思雅双手叉腰站在桌前。
“刘泽雨找了你半天，”刘思雅一屁股坐在对面，”他看起来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李芸低下头：”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因为张悦？”刘思雅一针见血，”拜托，全校都知道她对刘泽雨有意思，但那又怎样？刘泽雨喜欢的是你。”
“我知道…”李芸绞着手指，”就是…看到他们那么近，心里不舒服。”
“啊哈！”刘思雅打了个响指，”经典的吃醋反应！”
“吃醋？”李芸抬起头，”我没有…”
“得了吧，”刘思雅翻了个白眼，”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男朋友只能教我数学’。”
李芸正要反驳，图书管理员走过来示意她们安静。刘思雅做了个鬼脸，压低声音：”听着，吃醋很正常，但躲起来不是解决办法。你应该告诉刘泽雨你的感受。”
“那多尴尬啊…”李芸嘟囔着，”显得我多小心眼似的。”
刘思雅突然想到早上林嘉业告诉自己的话，表情变得古怪：”哇哦，事情变得有趣了。”
“怎么了？”
“林嘉业早上告诉我说，刘泽雨昨天看到王浩和你说话，现在脸黑得像锅底。”刘思雅一脸坏笑地告诉李芸。
“王浩只是问我下周篮球赛啦啦队的事！”李芸瞪大眼睛。
“而现在，”刘思雅戏剧性地摊手，”你们两个都在吃醋，多么对称的爱情啊！”
李芸把脸埋进手里：”这太傻了…我不知道他吃醋，他也不知道我吃醋。”
“爱情本来就很傻。”刘思雅站起来，”走吧，趁你们两个还没把自己酸死之前，我和林嘉业决定介入调解。”
食堂角落里，刘泽雨一个人坐着，面前的饭菜几乎没动。看到李芸走过来，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
“嘿，”李芸小声打招呼，在他对面坐下，”饭…好吃吗？”
“嗯。”刘泽雨简短地回应，目光落在她身后某处。
李芸回头，看到王浩正和几个篮球队的男生说笑。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你在看王浩吗？”
刘泽雨的耳朵立刻红了：”没有。只是…随便看看。”
刘思雅和林嘉业端着餐盘过来，故意大声说：”哇，这不是我们学校最擅长冷战的两位吗？”
“我们没冷战。”李芸和刘泽雨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
林嘉业摇摇头：”你们俩今天的行为模式简直一模一样。李芸看到张悦和刘泽雨说话就躲起来，刘泽雨看到王浩和李芸说话就黑脸…”
“我没有黑脸。”刘泽雨抗议道，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得了吧，”刘思雅插嘴，”你刚才的表情能把小孩吓哭。”
四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是林嘉业打破了僵局：”听着，吃醋很正常。我和思雅刚开始在一起时也这样。”
“没错，”刘思雅点头，”记得那次你和啦啦队长说话，我三天没理你。”
林嘉业苦笑：”而你和学生会的学长讨论活动，我差点把墙打穿。”
“重点是，”刘思雅转向李芸和刘泽雨，”你们得学会沟通。躲起来或者生闷气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李芸偷偷看向刘泽雨，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带着些许不安和歉意。
“张悦只是问我数学题，”刘泽雨轻声说，”但我应该保持距离的。她…靠得太近了。”
李芸的心一下子软了：”王浩也只是问我啦啦队的事。我…我不该躲着你的。”
“所以你们和好了？”刘思雅期待地看着他们。
刘泽雨伸出手，轻轻覆在李芸的手背上：”我们本来就没吵架。”
李芸翻转手掌，与他十指相扣：”只是…需要适应一下这种感觉。”
“吃醋的感觉？”林嘉业挑眉。
李芸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原来这么难受。”
“但也很甜蜜，不是吗？”刘思雅眨眨眼，”知道有人这么在乎你。”
下午的体育课上，全班进行篮球训练。李芸坐在场边，不再掩饰自己对刘泽雨的关注，每次他进球都会开心地鼓掌。而刘泽雨也会在休息时第一时间跑到她身边，接过她递来的水和毛巾。
“三分球真棒！”李芸由衷地赞叹。
刘泽雨用毛巾擦了擦汗，突然凑近她耳边：”比王浩投得好？”
李芸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在开玩笑，忍不住笑出声：”幼稚鬼！”
刘泽雨也笑了，阳光下的侧脸线条分明，汗珠顺着下颌滑落。李芸突然有种冲动，想伸手擦去那滴汗珠，但周围同学太多，她还是克制住了。
就在这时，张悦带着几个女生走了过来：”泽雨，打得真好！下周比赛我们啦啦队会专门为你加油的！”她故意看了李芸一眼，笑容甜美中带着挑衅。
李芸感到一阵烦躁，但这次她没有躲开，而是下意识地往刘泽雨身边靠了靠。让她惊喜的是，刘泽雨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谢谢，不过不用特别为我加油。”刘泽雨礼貌而疏离地回应，”整个球队都需要支持。”
张悦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当然啦！那…回头见！”她转身离开，马尾辫甩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李芸抬头看向刘泽雨，发现他正低头对她微笑，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某种胜利的喜悦。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吃醋虽然难受，但共同克服这种感觉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放学后，刘泽雨照例送李芸回宿舍。秋日的黄昏来得早，天边已经染上了橘红色。两人走得很近，手背时不时碰在一起。
“今天…对不起。”李芸突然开口，”我不该什么都不说就躲起来。”
刘泽雨摇摇头：”我也有错。我应该更注意和张悦保持距离。”他停顿了一下，”其实…看到你和王浩说话，我心里也很不舒服。”
“真的？”李芸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这么…幼稚。”
“这叫在乎，不叫幼稚。”刘泽雨纠正道，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过下次，我们可以直接告诉对方，而不是躲起来或者生闷气。”
“成交。”李芸回握住他，”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教张悦数学要在公共场合，不能靠那么近。”
刘泽雨笑着点头：”那你和王浩讨论啦啦队也要我在场。”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而笑，黄昏的光线为彼此的脸庞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第一次吃醋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留下的不是隔阂，而是一个关于如何更好相处的约定。
宿舍楼下，刘泽雨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袋：”给你。明天早餐的三明治，是兔子形状的。”
李芸接过纸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谢谢。明天见，泽雨。”
“明天见，阿芸。”刘泽雨柔声回应，目光温柔得能融化冰雪。
李芸转身走向宿舍楼，走到一半又回头。刘泽雨还站在原地看她，见她回头，笑着挥了挥手。那一刻，李芸觉得心里满满的，所有的酸涩都化成了甜蜜。原来恋爱不仅有甜蜜的约会，也有这样的小波折，而正是这些起起落落，让两个人的心贴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