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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一夜,贾家出乎意料地睡得还算踏实。

或许是灵泉水残留的功效安抚了心神,或许是怀里揣着那点“巨款”有了底,秦淮茹后半夜搂着槐花,竟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棒梗和小当挤在脚头,虽然依旧寒冷,但至少没再被饿醒。

只有贾东旭,几乎一夜未眠。

不是病的,是兴奋的,以及……盘算的。

脑海里那两万块和一千斤全国粮票像是有温度,烘得他浑身暖洋洋,驱散了这具破败身体里积年的寒意。灵泉空间里丝丝缕缕的气息缓慢滋养着他,虽然缓慢,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肺腑撕裂般的疼痛正在减轻,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那三张霉运符。

黑色的诡异纹路,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只是用意念触碰,就能感觉到一种冰冷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这玩意儿,该怎么用?意念锁定?需要接触?还是知道名字长相就行?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想着许大茂那张驴脸,意念触及一张霉运符。

【是否对目标“许大茂”使用霉运符*1?】

果然!只需要知道目标就行!这系统够智能!

贾东旭心头一跳,赶紧取消了操作。时机未到,好钢得用在刀刃上。这第一张符,得选个“黄道吉日”,来个开门红才行。

他就这么琢磨着,兴奋着,直到天蒙蒙亮,院里传来了第一声轻微的响动——是易中海家开门的声音。这位一大爷,经了昨晚那么一遭,估计也是一夜没睡踏实,起了个大早。

贾东旭立刻闭上眼,调整呼吸,继续扮演他那重伤未愈的虚弱形象。

没多久,秦淮茹也窸窸窣窣地起来了。她先是小心地摸了摸贾东旭的额头,发现不再冰冷,反而有了点温度,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又怕吵醒他,轻手轻脚地下去生火。

家里的煤球快没了,她没舍得用新的,把炉子底下烧剩的煤核捡出来,掺了点劣质煤灰,费力地想把炉子引着,给贾东旭烧点热水。

浓烟呛得她直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贾东旭眯着眼看着秦淮茹那单薄的背影在冰冷的晨雾和煤烟里忙碌,心里那点因为穿越而带来的隔阂感消散了些。这女人,或许有她的软弱和算计,但对这个家,是实心实意的。

他得赶紧好起来,至少,得尽快让家里不再为一口吃的发愁。

“妈……我饿……”槐花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小声哼哼。

小当也醒了,咽着口水看着秦淮茹。

棒梗则一骨碌爬起来,眼睛就往外瞄,像是琢磨着能不能出去找点吃的。

“乖,再躺会儿,妈生了火,给你们热点糊糊。”秦淮茹柔声安抚着,但声音里透着心虚。家里那点棒子面,就算掺上野菜,也吃不了两顿了。昨晚那点“积蓄”,得精打细算用到刀刃上。

就在这时,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停在了他家门口。

“淮茹?东旭?起了吗?”是一大爷易中海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中气不足,但比昨晚那快断气的样子强多了。

秦淮茹吓了一跳,赶紧在旧围裙上擦擦手,过去开门。

“一大爷,您怎么起了?身体好些了?”秦淮茹让开身。

易中海没进来,就站在门口,朝屋里望了一眼,看到贾东旭还“昏睡”着,叹了口气:“好多了……多亏了东旭那药啊,不然这回真是……唉!”

他手里端着个粗瓷碗,里面是小半碗冒着热气的棒子面粥,比秦淮茹熬得能稠上一点。

“家里刚熬的,不多,给东旭和孩子垫补一口。”易中海把碗递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愧疚,“昨晚……真是谢谢你们家了,救了全院的人。”

秦淮茹看着那碗粥,喉咙动了一下,没立刻接:“一大爷,这……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易中海语气沉痛,“东旭为了大家,把那救命的药都拿出来了,自己病成这样……这点粮食,不算什么。等会儿我让傻柱去街上看看,能不能想法子弄点吃的回来。”

话说到这份上,秦淮茹才千恩万谢地接了过来。小半碗粥,不多,但关键时刻能顶大用。

送走易中海,秦淮茹看着那碗粥,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端到贾东旭炕头:“东旭,东旭?一大爷送了碗粥来,你喝点?”

贾东旭适时地“悠悠转醒”,虚弱地摇摇头,声音嘶哑:“给……给孩子们分了吧……我没胃口。”

他是真看不上这点玩意儿了。空间里一千斤全国粮票,两万块巨款,吃白面馒头都能管够!但现在,戏还得做足。

三个孩子的眼睛瞬间就黏在了那碗粥上。

最终,那小半碗粥,大半进了棒梗肚子,小当和槐花分吃了剩下的一小半,吃得舔嘴咂舌,像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

贾东旭看着心里更不是滋味。妈的,得尽快搞点粮食出来,还不能太扎眼。

正琢磨着,院里又热闹起来。

似乎是刘海中起来了,正在中院扯着嗓子骂刘光天和刘光福,嫌他俩昨晚表现窝囊,丢了他二大爷的脸。声音洪亮,看来恢复得不错。

接着,阎埠贵家也传来了算盘珠子的响声和嘀嘀咕咕的算计声,估计是在盘算昨晚损失了多少,该怎么找补回来。

傻柱那屋门咣当一声响,他人骂骂咧咧地出来了:“真他娘的邪门!哪来的馊豆腐脑坑死爷了!哎呦……我这肚子还有点不得劲……”

四合院的生活气息,似乎又回来了,只是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微妙和试探。

贾东旭靠在炕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意念却再次锁定了那张霉运符。

就是现在了,许大茂。

根据原主记忆和剧里的了解,许大茂这孙子,今天上午肯定得溜达出来,要么去厂里点个卯然后溜号,要么就去街上晃荡找便宜。而且这货嘴贱,最爱凑热闹和落井下石。

【是否对目标“许大茂”使用霉运符*1?】

确定!

贾东旭心中默念。

无声无息,脑海中那张绘制着黑色纹路的符箓瞬间消散,化作一缕极淡的黑气,消失不见。

几乎就在同时,后院传来了许大茂那特有的、带着点油滑和嘚瑟的哼唱声,哼的是《智取威虎山》的调调,显然,这孙子虽然昨晚也中了招,但恢复得快,心情似乎没受太大影响。

“哟,傻柱!起挺早啊?怎么着,昨晚没泻干净?瞧你那脸绿的!”许大茂一出场,果然就开始嘴贱,冲着正在水龙头那儿漱口的傻柱嚷嚷。

“孙贼!找抽是不是?信不信爷爷再给你松松筋骨?”傻柱一肚子火没处发,当时就瞪起了眼。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这是关心你!”许大茂嬉皮笑脸地躲开几步, “哥们儿我身子骨好,没事儿人一样!哎,我说,昨晚贾东旭那药可真神了啊,哪儿弄的?不会是他死了的爹留下的偏方吧?”

这货嘴是真欠,三句话不离挑事儿。

易中海在一旁皱眉:“大茂,少说两句!东旭救了大家,那是积德!”

“是是是,积德,积德。”许大茂敷衍着,晃悠着就往公厕走,“哥们儿去放放水,通通肠!”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贾东旭眯着眼,仔细“监听”着外面的动静。

几分钟后。

“啊——!!!”

一声凄厉惊恐到变调的惨叫,猛地从后院公厕方向炸响!穿透力极强,把全院都惊得一静!

“怎么了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院里立刻响起一片惊呼和杂乱的脚步声。

“是许大茂!公厕那边!”有人喊道。

贾东旭精神一振,来了!

只听公厕那边,许大茂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霄:“鸡!我的鸡!哎呦喂!哪个缺了大德的畜生啊!敢偷老子的鸡!我艹你祖宗!!”

鸡?

贾东旭一愣,随即差点笑出声。

这霉运符……效果这么立竿见影且接地气的吗?许大茂这孙子视若命根子的老母鸡,丢了?

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鸡丢了?”

“不能吧?许大茂那鸡笼子不是锁得好好的?”

“快去看看!”

傻柱也来了精神,也顾不上肚子不舒服了,兴冲冲地就往后院跑:“哟嗬!报应啊!许大茂,让你丫嘴欠!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收你的鸡了吧!”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几位大爷也赶紧往后院赶。

贾家屋里,秦淮茹和孩子们也一脸惊讶。棒梗甚至有点做贼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原剧里,偷鸡的可是这位爷。

贾东旭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得装出虚弱的惊讶:“外面……怎么了?许大茂的鸡……丢了?”

很快,后院就传来了更详细的动静。

许大茂的鸡笼子锁被人撬了!里面那只他宝贝得不得了、天天下了蛋就去换零嘴吃的芦花老母鸡,不翼而飞!地上就剩几根鸡毛!

许大茂都快疯了,跳着脚骂街,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最后重点怀疑对象直指傻柱!

傻柱岂能受这冤枉气?两人就在后院吵吵起来,差点又动手,被几位大爷死死拉住。

“肯定是你!傻柱!你看不顺眼我的鸡不是一天两天了!”

“放你娘的罗圈屁!爷爷我想吃鸡不会自己买?偷你的?瞧你那点出息!”

乱糟糟吵成一团。

贾东旭听得心旷神怡。这霉运符,效果拔群啊!不仅丢了鸡,还成功引发了内部矛盾,狗咬狗一嘴毛!

完美!

正当他以为这场闹剧就以许大茂痛失爱鸡结束时——

前院突然传来阎解旷惊慌失措的喊声:“不好了!不好了!许大茂!许大茂你的鸡……你的鸡跑厂里去了!”

“什么?!”后院所有人都是一愣。

只见阎解旷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我刚……刚想去厂里澡堂子蹭点热水,看见……看见许大茂那只芦花鸡,正在厂广播室门口那花坛里刨食儿呢!李副主任正好经过,差点被鸡扑到脸上!正发火呢!让你赶紧去抓!”

全院瞬间鸦雀无声。

许大茂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

鸡……跑轧钢厂里去了?还冲撞了李副主任?

这年头,工人带点厂里的边角料回家都算占公家便宜,他许大茂的鸡跑厂里去了,还惊动了领导?这要是上纲上线……

易中海等人的脸色也变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抓啊!”刘海中猛地一拍大腿。

许大茂嗷一嗓子,什么都顾不上了,连滚爬跌就往前院冲。傻柱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哈!许大茂!你丫完了!等着挨处分吧!哈哈哈!”

整个四合院,彻底乱套了。抓鸡的,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议论纷纷的。

贾东旭靠在炕上,听着外面鸡飞狗跳、许大茂绝望的嚎叫和傻柱夸张的笑声,慢悠悠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嗯,这霉运符,效果真不错。

不知道下一张,该赏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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