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尘土稍散。
来人气质冷冽,年轻俊美。
顾延之几步上前,无视周泽许的惊怒。
脱下昂贵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将我裹紧,打横抱了起来。
“顾延之!你放开她!这是我的家事!”
周泽许上前阻拦,语气不耐。
顾延之脚步未停,只冷冷瞥他一眼。
“周泽许,忘了你的启动资金是谁投的?”
“我投资的是沈青瓷,不是你。”
他目光扫过缩在周泽许身后的柳飘飘,冷嘲道:
“至于你孩子怎么没的,你最好亲自问问身边这位。”
周泽许脸色一白,下意识攥紧柳飘飘的手。
柳飘飘泪眼婆娑:“泽许!他血口喷人!就是沈青瓷推的我!我们的儿子没了都怪……”
顾延之懒得再听,抱着我大步离开。
我被小心地安置在温暖的车后座。
意识模糊间,有人用毛巾极其轻柔地擦拭我脸上的污血。
太不真实了……
顾延之他竟然回来了…
我和顾延之算不上青梅竹马。
只不过他父母双亡,被亲戚送到乡下那年,被小混混欺负,我正好帮了他。
事后,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恶狠狠道:“多管闲事。”
他试图自己爬起来,却因为伤势踉跄了一下。
我没说话,只是费力地搀扶着他。
雨很大,我们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沉默无言。
直到把他送到他家楼下,他扶着门框。
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只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谢了。”
从那以后,他看我的眼神少了些冰冷。
虽然依旧话不多,但会在放学路上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一段距离。
会在期末考前把他整洁清晰的笔记随手扔在我桌上。
后来,他又独自去国外留学。
临行前,他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以后如果……”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咒人不好,改口道,“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打这个电话。”
少年时的承诺,轻飘飘的,我并未当真。
后来的人生里,我遇到过无数困难。
父母病重、公司危机、甚至被周泽许冷落欺辱,我从未想起过这个号码。
没想到我走投无路时,不抱希望打出的电话,竟然及时把我拉出火海。
我艰难扬起一抹笑。
可笑着笑着,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我想起念念发烧到40度,我哭着给正在陪柳飘飘度假的周泽许打电话。
他却极其不耐烦地挂断:“一点小病哭什么哭?死了再说!”
我想起我被柳飘飘诬陷推她下楼,我跪在地上求他信我。
他却一脚踹开我,眼神冰冷厌恶:“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沈青瓷,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每一次绝望的求救,得到的都是更深的绝望。
顾延之察觉到我的眼泪,擦拭的动作微顿,声音低沉而温和:“别怕,没事了。”
是啊,我没事了。
但念念的仇,我一定要报!
我看着他,有些难为情,“顾延之,能不能求你再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