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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道长没有躲。
他只是看着刘半仙，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悲悯。
“刘先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在亵渎一个让亡魂安息的地方。泼上这桶漆，你损的是自己的阴德。”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楼道里已经围了几个被惊动的邻居。
刘半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嘴上依旧强硬。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我今天就要破了你这个邪地！”
他怒吼一声，将手里剩下的半桶油漆，朝着青玄道长和他的大门猛地泼了过去。
红色的油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刘半仙家的屋里传了出来。
是他老婆的声音。
刘半仙的动作瞬间僵住，油漆桶脱手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屋里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老刘！快进来！快啊！”
刘半仙回过神来，也顾不上跟我们对峙了，连滚带爬地冲回了自己家。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楼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刺鼻的油漆味。
邻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一脸平静的青玄道长，和他身后那扇被泼了半扇红漆的门，心里一阵发毛。
这……也太巧了吧？
屋里的尖叫声很快停止了。
过了大概一分钟，那扇紧闭的门又被打开了。
刘半仙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站都站不稳。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着我和青玄道长。
“是你们……是你们干的……”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恐惧。
“我家的……我爸的牌位……裂了！”
说完，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刘半仙晕倒了。
他老婆哭喊着打了120，救护车很快呼啸而来，把人拉走了。
楼道里一片狼藉，邻居们议论纷纷，看我和青玄道长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异样。
“这事也太邪门了。”
“刚要泼油漆，家里就出事了……”
“那个道长，不会真有什么道行吧？”
青玄道长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
他只是平静地找来工具，一点点地清理门上的油漆。
我走过去，低声问：“道长，这……”
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容一如既往地沉静。
“福主，不必惊慌。万事皆有因果，他只是被自己的心魔魇住了。”
“牌位裂了？”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吧。”他淡淡地说，“或许只是他家里的什么东西掉了，惊吓过度，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的话让我稍稍安了心。
第二天，刘半仙的老婆就找到了物业，哭天抢地，说我们合伙用“邪术”害她老公。
物业经理一个头两个大，只好把我和青玄道长都叫了过去。
刘半仙的老婆坐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
“他就是个搞封建迷信的！自从他搬来，我们家就没安生过！现在还把我老公害得住了院！”
“他说他爸的牌位裂了，医生说他是受了惊吓，精神都错乱了！”
物业经理看向青玄道长，面露难色。
“先生，您看这……您在这里开殡葬公司，对其他住户的影响确实不太好。”
没等青玄道长开口，我先说话了。
“经理，第一，青玄道长开的是礼仪咨询公司，不是殡仪馆，所有手续齐全，合法合规。”
我把青玄道长的营业执照复印件拍在桌上。
“第二，所谓的‘邪术’纯属无稽之谈。是刘半仙自己三更半夜提着油漆去泼人家大门，自己做了亏心事，才会惊吓过度。”
青玄道长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的工作室，只做咨询和洽谈业务，以及展示一些样品。所有涉及到遗体的服务，都是在专门的场所进行，绝不会在小区里。这一点，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刘半仙的老婆，语气平和。
“大姐，你先生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物业经理看着齐全的证件和我们有理有据的回应，最终只能和稀泥。
他劝说刘半仙的老婆，不要再无理取闹，也劝我们多考虑邻里关系。
这场闹剧，最终以刘半仙理亏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