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中心里，王导握着那部已经挂断了通话的手机，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那短短三分钟的通话，比他拍一整季的节目，还要耗费心神。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个来回。
那个男人的声音，明明那么平静，却像一把无形的利刃，抵在他的喉咙上，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奢侈。
“导演……导演……你还好吧？”副导演壮着胆子，小声地问道。
王导没有回答。
他缓缓地，颤抖着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博。
当看到那个焕然一新的、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热搜榜时，他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做到了。
那个男人，真的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让那几条足以将苏晚星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黑热搜，蒸发了。
不仅蒸发了，他还以一种堪称“神迹”般的方式，彻底逆转了整个网络的舆论风向。
这……这已经不是权势滔天可以形容的了。
这简直就是……言出法随！
王导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他到底……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就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他的私人手机，忽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畏惧得不能再畏惧的名字。
——马总。
番茄视频的最高掌舵人，他的顶头上司。
王导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都给扔了。
他知道，这通电话，是来问罪的。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奔赴刑场的死囚，颤颤巍巍地，按下了接听键。
“马……马总……”
“王泰！我操-你-妈！”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音之大，几乎要刺穿王导的耳膜！
马总，一个平日里以“儒商”形象示人，喜怒从不形于色的商界大佬，此刻，却像一个被点燃了的炸药桶，爆了。
“你他妈到底在外面给我惹了什么事？！啊？！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个破节目，我们整个公司的服务器，都他妈瘫痪了！瘫痪了！！”
“知不知道老子现在在哪儿？！我他妈正在跟一群投资人吃饭！结果呢？所有人的手机，都他妈刷不出我们的APP！我这张老脸，都他妈被你给丢尽了！”
王导被骂得狗血淋头，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马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错在哪儿了？！”马总的怒火，显然没有丝毫平息的迹象，“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一个姓顾的大人物？！”
王导的心，猛地一沉。
“我……我……”
“我你妈个头！”马总在那头破口大骂，“刚才华艺影业的王董事长，亲自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活腻了，连顾先生的夫人都敢欺负！你知道王泰山是什么人吗？他见了我都得喊一声马哥！可他跟我说话的时候，那语气，就跟我孙子似的！”
“还有辉煌娱乐的杨天华那个蠢猪！也打电话过来哭诉！说就因为楚瑶在节目里跟苏晚星说了几句酸话，他们公司所有的线上业务，都被傅云深的公司给锁了！现在整个公司都快瘫痪了！”
“我再问你一遍！王泰！你他妈到底得罪了谁？！”
王导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已经傻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华艺的王董……辉煌的杨总……傅云深……顾先生……
这些在娱乐圈里，每一个跺一跺脚，都能让整个行业抖三抖的大人物，竟然在短短几分钟之内，都因为同一个人，而闻风而动？！
那个男人……
那个只通过一个电话，就搅动了整个娱乐圈风云的男人……
他究竟是谁？！
“马……马总……”王导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苏晚星她……她丈夫姓顾……”
电话那头，马总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用一种充满了惊惧和后怕的、几乎是在喃喃自语的声音，说道。
“原来……传闻是真的……”
“那个从不露面，却掌控着天盛资本的神秘帝王……”
“他真的姓顾……”
天盛资本！
当这四个字，从马总的嘴里说出来时，王导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九天玄雷，给劈中了！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止了流动。
天……天盛资本……
那个传说中的，富可敌国，影响力遍布全球，甚至能左右一些小国家政权的，商业帝国？！
苏晚星的丈夫……
是天盛资本的……董事长？！
“噗通”一声。
王导的腿一软，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瘫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
完了。
这次，是真的，彻底，完了。
电话那头，马总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只剩下一种死一般的冰冷和绝望。
“王泰，”他说，“给你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之内，我要你，亲自，跪在苏晚星的面前，求得她的原谅。”
“如果她不原谅你，”马总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判决。
“你就从那座岛上，自己跳下去吧。”
电话，挂断了。
监控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看着瘫在地上的王导。
王导的手机，从他那无力垂下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屏幕亮起，又一条新的来电，显示了出来。
这次，是节目的总制片人，楚瑶的干爹——李威。
王导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捡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李……李总！救我！快救救我啊！”
“救你？”电话那头，传来李威冰冷而陌生的声音，“王泰，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通知你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
“还有，你和我，从来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