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后,程景辞以故意伤害为由报警,叶与微根本无力反抗,刚刚献完血、虚弱不堪的身体,直接被拖进了拘留所。
那里的三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三天。
同拘留室的犯人对她这个漂亮学生妹极尽欺凌之能事。
拳脚、耳光、掐拧、撕扯头发……都是家常便饭。
她们抢走她难以下咽的牢饭,将她按在污秽的地板上羞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绝望,每一秒都漫长如一个世纪。身体上的剧痛远不及内心被彻底摧毁的万分之一。
她曾拥有的骄傲、尊严、对未来的所有憧憬,都在这里被践踏成泥,碾作尘埃。
她真的……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熬到出来,她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回到公寓楼下。
刚拿出钥匙,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被人用麻袋套住了头!
紧接着,沉重的铁棍像是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
痛,好痛……
她被打得吐血,每一根骨头都在哀嚎,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昏昏沉沉中,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程予砚!
有人问:「砚哥,她弄坏倾夏姐刹车的事,辞哥不是已经处理过她了吗?你怎么还……」
程予砚的声音冰冷而残忍:「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敢碰倾夏姐一根头发,我就要她付出更惨痛十倍的代价!这还只是个开始。」
说完,叶与微感觉麻袋口被粗暴地扯开一丝缝隙,紧接着,几条冰凉滑腻、蠕动着的东西被丢了进来,瞬间缠绕上她的脖颈和手臂!
嘶嘶的声响贴着她的皮肤响起——是她最恐惧的蛇!
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拼命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麻袋口再次被死死扎紧,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凌空抱起,然后狠狠抛了出去!
她整个人被抛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河水涌入鼻腔,窒息感和恐惧感将她彻底淹没。
“救命……救……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才被人重新捞了上来,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偏僻的公路上。
麻袋被解开,叶与微剧烈地咳嗽着,呕出泥水,眼前一片模糊。
浑身湿透,伤口被冷水浸泡得刺痛麻木,冷得牙齿疯狂打颤,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爬出麻袋,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
她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再次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病床上。
护士见她醒了,公式化地说:“你醒了?去把医药费交一下吧。”
叶与微挣扎着下床,扶着墙慢慢走向缴费处。
却在走廊拐角,撞见了刚从VIP病房出来的程景辞和程予砚。
两人看到她也明显一愣。
程景辞率先开口,眉头微蹙:“你怎么在医院?”
他的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病号服和露出的淤青。
叶与微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程景辞旁边那个、和他一模一样却气质迥异的男人——
程予砚。
程景辞神色微变,语气自然地介绍:“这是我弟弟,程予砚,刚回国不久,来看看倾夏。”
然后他对程予砚说,“予砚,这是叶与微,我……女朋友。”
程予砚立刻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初次见面的微笑,乖巧地喊了一声:“嫂子好。”
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演着这出荒诞至极的戏码,叶与微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程景辞和程予砚看着她这反常的笑,心里都莫名地掠过一丝极快的不适和异样。
程景辞蹙眉,语气冷硬:“既然拘留结束了,就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安分点,别再伤害倾夏。”这时,护士从许倾夏的病房出来说了句什么,两人立刻转身进了病房,再也没人多看叶与微一眼。
叶与微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着他们两人围在许倾夏病床前,那般关怀备至、小心翼翼的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出。
但她立刻抬手,狠狠擦掉。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学校打来的。
“叶与微同学,你的退学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了。”
“嗯,谢谢。”叶与微的声音平静无波。
她挂断电话,回到公寓,沉默而迅速地收拾好自己寥寥无几的行李,直奔机场,踏上了飞往异国的航班。
另一边,两周后。
在程家两兄弟无微不至的照料下,许倾夏康复出院。
与此同时,保研名额也最终确定下来,毫无悬念地落在了许倾夏头上。
许倾夏欣喜若狂,抱着程景辞的胳膊:“景辞哥哥太好了!我立马就办个派对庆祝一下,你和予砚一定要来!”
看着许倾夏欢快离开的背影,程予砚用手肘撞了撞程景辞,语气暧昧:“哥,名额定给倾夏姐了,你是不是该和叶与微分手了?不过……分手之前,能不能再让我睡一晚?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话,程景辞心里莫名地窜起一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她……真有那么好睡?”
程予砚低笑一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漾开毫不掩饰的回味:“当然好睡了!啧,那滋味……哥你没试过真是可惜了,你要是试过,肯定会上瘾……”
程景辞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心底那股无名火窜得又猛又烈,烧得他心烦意乱,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声道:“……我让她今晚在公寓等着。”
他拿出手机,找到叶与微的号码拨了过去。
然而,听筒那头传来的,却是一段冰冷而机械的女声。
听完后,程景辞的脸色瞬间黑沉得吓人!
程予砚察觉不对,凑过来问:“怎么了哥?”
程景辞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几乎是从齿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那句话:
“她把我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