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未失。
他急问:“舅舅可招此二人?”
高士廉点头:“二人品性高洁,心怀大志。”
“有你这雄主相邀,怎会不来?”
李铭恢复平静,淡笑道:“劳烦舅舅。”
“若二人真才实干,我必重用。”
“但眼下,还需舅舅暂掌政务,顺教无忌兄长。”
高士廉未拒。
他子嗣平庸,难堪大任。
长孙无忌却天资聪颖,武略不凡。
若成栋梁,既助无垢,亦护高氏。
他不再犹豫,躬身拜道:“高士廉,拜见大都督!”
他定主臣之分,杜绝僭越。
李铭扶起:“舅舅好意我领。”
“但私下随意些,免得观音婢念叨。”
高士廉笑道:“君臣有别,无垢自会理解。”
李铭苦笑:“舅舅真会出难题。”
议事愉快,主臣之会就此开启。
晋阳,唐国公府,书房。
李渊事务繁忙,仍抽空召李世民。
虎毒不食子,他怎忍弃嫡子?
冷落数日,他召李世民入书房。
李世民冷静后,怨气已消,面无表情。
“见过父亲。”
李渊放下笔,扫他一眼:“我气消了,你呢?”
李世民一愣:“消了。”
他未料李渊如此问。
李渊指座椅:“坐。”
“我说说为何不让你招惹长孙氏女。”
为防次子再离家,他陈明利害。
李世民坐下,疑惑不解。
李渊道:“你在河阳郡公府,扫了辽东李氏颜面。”
“当时皇帝猜忌我李氏,我怕满门之祸。”
李世民点头:“孩儿明白。”
李渊冷笑:“你明白什么?”
“你才十七,怎懂世家政治?”
“西魏八柱国,起于关内,掌边关军镇。”
“后人世代簪缨,成关陇贵族。”
“宇文泰为北周太祖,独孤信为杨坚岳父。”
“我祖李虎,亦八柱国之一。”
“杨坚借八柱国之力登基。”
“我们却成眼中钉。”
“杨广非猜忌我李氏。”
“他欲寻由头除之。”
李世民震撼,汗流浃背。
他方知族谱李虎二字之重。
也明家族为何谨小慎微。
若非八柱国合力。
杨广恐早已灭李氏。
“父亲,孩儿真知错了。”
李世民态度诚恳。
李渊欣慰:“能听劝,尚可救。”
“若无变数,抢长孙氏女无妨。”
“杨广三征高句丽败,威信尽失。”
“天下将乱,我李氏不再朝不保夕。”
李世民问:“既如此,为何不反?”
李渊怒斥:“胡言!”
“杨广虽败,骁果军犹在,文臣猛将未叛。”
“莫忘杨玄感之鉴!”
李世民沉默。
他热血上涌,忘了杨广底蕴。
李渊续道:“但辽东李氏,今非昔比。”
李世民追问:“何也?”
“辽东李氏非山东士族?”
“父亲掌兵权,何惧之?”
李渊反问:“你在辽东,效力于来护儿?”
李世民点头:“是。”
李渊再问:“知来护儿大军何往?”
李世民摇头:“不知。”
“班师途中遇袭,孩儿重伤。”
“醒来后,大军无踪。”
“来护儿无音信?”
李渊叹息:“来护儿五万大军,尽没于袭。”
“他与残军在襄平城。”
李世民瘫坐:“那无名大军是辽东李氏?”
他嗓音发紧。
五万精锐,怎可能尽没?
来护儿老辣,需十万大军方可擒。
“皇帝不管?”
“辽东李氏如此挑衅!”
李渊摇头:“杨广已管不了。”
李世民狂摇头:“不可能!”
他无法接受。
长孙无垢已成心魔。
一念及她嫁李铭,他心如刀绞。
痛!
太痛了!
李渊凝视李世民颓丧的神情,未曾轻声安慰,却以更重的语气敲击。
“世上哪有不可逾越之事?”
“辽东李氏隐匿多年,其谋深不可测。”
“皇帝下旨大军回朝之际,辽东李氏的铁骑竟突袭来护儿的左翊卫。”
“更甚者,他们趁势一举覆灭高句丽!”
“数百万高句丽子民,皆落入辽东李氏掌中。”
“只要他们不自取灭亡,谁又能撼动其根基?”
“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早些抛却吧!”
“辽东李氏,绝非我们所能招惹!”
李世民无力地瘫坐于椅,似被抽空了魂魄。
早在李渊透露左翊卫遭辽东李氏私兵袭击之时,他便知晓败局已定。
这一败,彻底而惨烈。
当他还在为名利权位奔波之时,辽东李氏已将目光投向天下之争。
这差距,宛如天堑。
李渊见他如此,心生不忍,却仍硬下心肠告诫。
“今后若再妄图挑衅辽东李氏,别怪为父翻脸无情!”
“若不想沦为被逐出家门的孤魂,就收起你对那女子的执念!”
“堂堂男儿,何必为一个女子如此沉沦?”
“待你有朝一日君临天下,何种女子不可得?”
言罢,李渊拂袖而去,背影决绝。
书房内,寂静如死。
许久,李世民才低声呢喃。
“君临天下?”
“何谓真正的天下之位?”
“可是那至高无上的皇座?”
他紧握双拳,指节苍白,心中却燃起一抹清明。
这一刻,他方才体悟权力的无尽魅力。
若他握有至高权柄,父亲还会阻他之路吗?
若他执掌乾坤,长孙无垢焉敢另嫁他人?
若他君临四海,谁又敢违逆他的意志?
李世民心绪渐渐平复。
懦夫只会空叹,强者却要搏命一争!
……
契丹与辽东交界,朐云部落。
李铭策马疾驰,神策卫如影随形。
“拜见大都督!”守卫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李铭微微颔首,大步迈入营地。
“老熊,这片土地要弃了,真有些不舍。”
雄阔海咧嘴一笑,豪气干云。
“公子,何须恋栈?”
“若不愿离去,给我五千虎贲军!”
“我定叫那些契丹部落俯首称臣,双手奉上这片牧场!”
李铭笑骂一声,语气揶揄。
“五千虎贲军?”
“本督若有这等兵力,还需你多嘴?”
“眼下,来护儿的降卒尚未安顿,辽东郡防务吃紧。”
“东白那边的五千虎贲军,抽不出一兵一卒。”
“至于寇玉那一万虎贲军,想都别想,免得前线鏖战,后方生乱。”
雄阔海憨笑,挠头抱怨。
“公子,你对高句丽族人压制太狠了吧?”
“连个主官都不许他们做,只能屈居小吏。”
“这釜底抽薪的招数,够绝!”
李铭脸色一沉,抬脚轻踢雄阔海,笑骂道。
“你这莽夫,竟敢指摘本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高句丽人昔日作威作福,如今是时候清算旧账了!”
雄阔海竖起大拇指,憨态可掬。
“有道理!”
“我去看汉家儿郎与高句丽人对簿公堂,那些高句丽人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
“过去他们同族包庇,如今风水轮转,嘿嘿!”
李铭挑眉,淡笑揶揄。
“老熊,你这文采倒是长进了。”
“连‘罄竹难书’都知道了?”
雄阔海挠头,笑得更憨。
“公子都成了大都督,我老熊也不能太掉价。”
“特意请了郡公给我找了个教书先生。”
“就像那东吴的吕什么明,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吕蒙,吕子明。”李铭纠正,满意点头。
“确实令人刮目。”
“老熊,了不起!”
说着,他也回了个大拇指。
李铭心中暗喜,一个只知冲锋的猛将,竟开始读书。
世事无常,却是大好事。
多读些书,将来也能多助他一臂之力。
如此忠义之人,世间少有。
……
李铭等人入营,后勤总管李柏迎上前来。
“老奴拜见公子。”李柏躬身行礼。
李铭笑着扶起,关切询问。
“李伯,家当都收拾妥当了吗?”
李柏点头,恭敬回禀。
“回公子,一切已安排妥当。”
“除虎贲军带走的两万五千匹战马外,其余皆已入厩。”
“只待出发。”
李铭拍拍李柏肩头,赞叹道。
“李伯办事,果真雷厉风行,几天便安排妥当。”
“本督的后勤总管,非你莫属!”
李柏却摇头,谦逊推辞。
“公子过奖,老奴世代忠于家族,此乃分内之事。”
“公子贵为大都督,这后勤总管之名,老奴实不敢当。”
李铭微笑,诚恳劝道。
“李伯何出此言?”
“凭你世代忠心,莫说后勤总管。”
“便是户部尚书,你也当之无愧!”
李柏一惊,连忙推辞。
“公子不可,老奴若居高位,恐遭人非议任人唯亲。”
李铭摆手,果断打断。
“够了,李伯无需再推。”
“新设户部,掌管财计,乃本督命脉。”
“交予他人,我不放心。”
李柏闻言,略显迟疑,终应下。
“老奴遵命。”
李铭点头,不再多言。
辽东半岛虽大半在他掌控,然外敌环伺。
契丹部落虽未建国,但实力不容小觑。
百济、靺鞨及大隋,皆是隐患。
内忧外患,根基未稳,他必须紧握钱袋、兵权与政事。
李柏能力出众,忠心无二,堪当大任。
随后,朐云部落拔营启程。
李铭率神策卫护送战马、商队及虎贲军家眷离去。
昔日喧嚣的小盆地,重归宁静。
……
辽东郡治,襄平城。
自李铭自封大都督,此地便成辽东政经核心。
太守府稍加改建,便成了大都督府。
大堂内,李铭迎来了两位朝思暮想之人。
高士廉笑容满面,引着两位儒雅青年入堂。
“玄龄,克明,来!”
“为你们引见,这位便是统领辽东的大都督。”
房乔、杜如晦躬身行礼。
“房乔(杜如晦),拜见大都督。”
二人神态恭谨,毫无轻视李铭年少之意。
李铭早已起身,迎上前两步,静待介绍。
待高士廉说完,他忙上前扶起二人。
“久闻两位大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杜如晦笑道,谦逊回应。
“大都督谬赞。”
“倒是大都督的壮举,令我二人心向往之。”
“世间男儿,谁不想仗剑立功?”
“大都督年少便灭高句丽,真乃汉代冠军侯再世!”
房乔点头附和,诚恳道。
“大都督无需过誉我等。”
“既辞官来投,便愿为大都督效劳。”
“只盼大都督不弃我等才疏学浅。”
李铭淡笑,摇头否认。
“怎会嫌弃?”
“玄龄、克明,在我眼中乃卧龙凤雏!”
“得二位相助,恰如文王遇姜尚,齐桓公得管仲。”
“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对了,可否直呼二位表字?”
房玄龄、杜如晦受宠若惊,相视惊叹。
大都督果真重视他们!
……
二人齐声道。
“自无不可。”
表字乃亲近之人所用,大都督有意拉近关系,他们岂能不识趣?
房玄龄见李铭真诚,直言问道。
“大都督有何安排我二人?”
他们远赴辽东,只因不甘受皇帝冷落。
若此地仍只处理琐碎杂务,他们恐难继续蹉跎。
李铭看出二人顾虑,淡笑邀请。
“二位先请入座。”
“此处有上好清茶,可品一品。”
他对外唤道。
“来人,上茶!”
房玄龄二人顺势落座,不急于一时。
片刻,仆役奉上清茶。
李铭端盏,轻撇茶沫,小啜一口。
“二位,尝尝如何?”
“滋味颇佳。”
房玄龄二人依样品尝,眼睛一亮。
杜如晦赞叹道。
“真是难得佳饮!”
“初入口微苦,回味却清甜。”
“香气宜人,远胜我昔日所饮茶汤。”
“不知此茶如何制成?”
李铭放下茶盏,淡笑解释。
“不过炒茶罢了。”
“寻常茶汤似杂菜汤,我不喜。”
“故选清晨嫩叶,铁锅轻焙,便成此味。”
“克明若喜欢,稍后送你两斤。”
杜如晦拱手谢道。
“多谢大都督!”
房玄龄笑言凑趣。
“大都督,可不能偏心。”
“如此好茶,怎能少了我一份?”
李铭点头大笑。
“玄龄的份,自不会少!”
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
“二位可知,世事如这茶。”
“初尝苦涩,终将回甘。”
房玄龄闻言一愣。
这话似有深意,莫非还要继续磨砺他们?
难道千里来投,仍要做县尉?
他看向杜如晦,欲言又止。
杜如晦却视而不见,点头赞同。
“大都督所言极是,先苦后甜。”
“世家子若无磨砺,难成大器。”
李铭微笑颔首。
“英雄所见略同!”
“二位出身不凡,却肯在县尉之职踏实历练,体察民间疾苦。”
“这份心性,难能可贵。”
“但在我这里,两位的宝剑该出鞘了!”
“愿否入我幕府,担任兵曹参军与记室参军?”
话音刚落,二人难掩喜色。
他们非新手,只看官位品阶。
兵曹参军掌军事,记室参军管文书,皆是大都督心腹。
位虽不高,权却甚重!
二人毫不迟疑,起身拜道。
“杜如晦(房玄龄),拜见主公!”
李铭上前扶起,豪情大笑。
“得二位相助,本督从此无忧!”
他喜不自胜。
高士廉虽总揽政务,但许多事仍需他亲定。
如今,杜如晦善断,房玄龄多谋,幕府初成,他不再孤军奋战。
计划将徐徐展开。
未来三年,他要抓紧时间,壮大实力。
届时,他倒要看看李渊如何抵挡他的兵锋!
这杨氏父子无法拔除的眼中钉,就由他李铭来终结!
……
光阴荏苒,岁月如流。
大业十年转瞬逝去。
隋末乱世,英雄辈出。
杨广三征高句丽,皆铩羽而归。
吐万绪、鱼俱罗被黜,王世充大败孟让。
张须陀收降左孝友,击溃卢明月。
同年,李铭率一万五千虎贲军,灭高句丽,封辽东大都督。
银甲白马,龙枪震世!
……
大业十一年,辽东郡襄平城。
大都督府内,房玄龄喜气洋洋,直奔书房。
“大都督,好消息!”
李铭正伏案书写,闻声搁笔,起身开门。
“何事让房参军如此兴奋?”
他笑迎房玄龄入内。
房玄龄喘息未定,急声道。
“大都督可知,中原百姓不愿背井离乡的难题有解了!”
他将一道圣旨置于李铭书案。
李铭扫视一眼,嘴角微扬。
“细说来听。”
他确为此事烦恼许久。
他原以为乱世中百姓流离,只要有饭吃便会蜂拥而至。
不料,乡土观念与王朝正统观念根深蒂固。
虽掌控辽东,号大都督,百姓却视此为蛮荒高句丽之地。
移民计划受阻,除邻近郡县得些青壮,效果甚微。
中原人口稠密之地,更是毫无收获。
虽不影响大局,却令李铭颇为遗憾。
他不仅为壮大实力,更想保存汉家元气。
房玄龄难掩兴奋,继续道。
“大都督灭高句丽之名传遍天下!”
“中原民间议论纷纷,皇帝杨广颜面无存。”
“他三征高句丽未果,大都督却一战功成。”
“为保脸面,杨广急遣特使送来此旨。”
房玄龄抚须大笑。
李铭拿起圣旨,略览几眼。
“封本督为辽东大都督,晋燕国公,食邑辽东?”
他合上圣旨,随手丢回案上,调侃道。
“杨广这算盘打得真精!”
“拿本督之地赏本督,好向天下邀名!”
房玄龄笑道。
“他再精明,也想不到这圣旨帮了大都督!”
李铭点头,笑容渐深。
“不错,我等终成大隋正统。”
“百姓再不会视我为高句丽蛮夷!”
房玄龄拱手贺道。
“恭贺大都督,辽东再不缺人!”
李铭却摇头,目光如炬。
“怎能不缺?”
“祥瑞仙种的产量,房参军不是亲眼见过?”
“既然粮足,就给我尽量迁人!”
“乱世之中,能救一人是一人!”
“辽东沃土无尽,不怕人多!”
“人口,才是势力之根!”
“否则,征战之军从何而来?”
“耕田之丁、铸兵之匠又从何而来?”
“玄龄,你可明白?”
“本督要人!要海量的人!”
房玄龄听着这振聋发聩般的质问,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少年时的苦读,弱冠之年的意气风发,而立之年的不得志……
这一桩桩,一幕幕纷纷从房玄龄眼前划过。
最终化作了李铭雄姿英发的挺拔身影。
他,房玄龄苦熬十余载,终于得遇亘古难寻之明主。
当即一撩衣摆,拜伏在地。
竟是行了一个大礼。
“大都督心怀天下,爱民如子,玄龄拜服!”
房玄龄额角触地,砰然作响.
李铭对此淡然无比,仿佛本就该如此。
虽然他知道。
房玄龄的这一拜,是代表着彻底归心的一拜。
士为知己者死,不外如是。
照理说,如此大才入彀,李铭理当高兴。
不过身居高位久了,他的养气功夫愈发见涨,因此倒也能表现的淡然。
因为他心里清楚,唯有这样才能给手下人以信心。
毕竟一个喜怒形于色,不能掩饰自己喜好的主君,对于一个要参与乱世争霸的势力来说是致命的。
为人君者。
当。
喜怒不形于色。
好恶不言于表。
悲欢不溢于面。
生死不从于天!
……
山西,晋阳。
唐国公府,门口。
一队玄甲精骑飞奔而至,到了门口,一行人麻利地翻身下马。
人和马尽皆披甲,头上甚至还戴着有面甲的兜鍪(头盔)。
精锐非常。
“见过二公子。”门口守卫躬身见礼。
李世民取下头上兜鍪,笑问道:“我父亲在家吗?”
守卫点头,回道。
“李公也是刚刚回来。”
“我知道了。”
李世民随即摆手让玄甲精骑退下,然后拉着他的心腹大将牛进达走了进去。
“父亲?父亲!”
在院中呼唤了两声,见李渊从厅堂之中走出,连忙迎了上去。
李世民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
然后向李渊禀报着此行的情况。
“启禀父亲,孩儿幸不辱命。”
“已将农民起义的乱军首领母端儿给斩了,收编大军万余人。”
李渊微微一笑,将李世民扶起,抚须赞道。
“不愧是我李渊的儿子。”
“果然武勇过人,智略不凡。”
“不过月余时间,就平定了龙门县的大乱。”
“如此,山西全境平复也就在眼前了。”
这会儿李渊心情很是不错。
此前他去联络了一下同为关陇贵族的几家,得到了不少的支持。
如此他李家还是可以在这乱世保存下来的。
而且他的二子李世民也在数月前的书房长谈中幡然醒悟。
重新变回当初那个文武双全的美儿郎。
并且在这几个月的镇压乱民造反中,表现的也是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可圈可点。
这个也成了李渊这几月心头最得意的事情。
他这个严父几经周折,成功劝得浪子回头,这个心中的成就感,兴奋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一想起来这事,心里那叫一个美哟。
李世民闻言,拱手自谦道。
“父亲过誉了,不过是一些乱民而已。”
“指挥毫无章法,军纪更是混乱不堪,说到底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不过到底是少年,总会有些年少的意气风发的。
李世民说话间眉飞色舞的表情,还是暴露出他对此事的骄傲之情。
试问天下间还有谁如他这般年少有为?
李渊见李世民这个模样,再想到今日收到的关于李铭封为燕国公的消息。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舍得再打击李世民。
二子李世民好不容易从长孙无垢的魔障中走出来,若是万一再经过这么一刺激,让二子李世民又变回去了。
那他可就真的哭都没地哭去了。
他想着。
少年人,有一点傲气也没什么。
随他去了。
不过有此一幕。
李渊也没了闲谈的兴致了,便催促着李世民下去修整。
“好了,世民。”
“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在外征战也不容易,洗洗澡换身衣服。”
“老夫这就命人备下大宴,稍候为你接风洗尘。”
李世民点头,拜谢道。
“多谢父亲。”
说完,领着大将牛进达转身离去。
……
辽水东岸。
襄平城远郊的一处小镇里。
李铭身穿一袭白衣走在大街上。
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雪白衣裳的衬托下更显得俊秀儒雅,英俊非凡。
此刻。
李铭正一手拉着长孙无垢,一手拉着贴身侍女婉儿,慢悠悠的在小镇的街上闲逛着。
尽享美人温柔。
其实依照李铭本来的意思,他是想左拥右抱的。
但鉴于这是隋朝,不是现代。
再加上又是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行为过于惊世骇俗,所以李铭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他也不失望。
反正在家里也可以,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私下底,二女还是非常温顺的。
虽然自己的有些要求让她们很是害羞,但她们还是会照做的。
正走着,长孙无垢突然回头问道。
“铭哥哥,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直接去田里吧。”
“我想去看看舅舅说的祥瑞究竟长什么样子?”
婉儿一听,也是起哄道。
“好啊,好啊。”
“婉儿也想去看呢。”
“总听公子吹牛,婉儿还没亲眼见过呢。”
李铭瞟了一眼耍宝的婉儿,好笑道。
“那好,本公子今天一定要让你好好见识下什么是祥瑞!”
“不过你竟然敢说本公子吹牛,看我怎么罚你。”
说着。
李铭突然伸出手,狠狠地刮了一下婉儿的小琼鼻,惹来小美女一阵白眼。
然后。
婉儿直接转身挣脱李铭的手,跑到长孙无垢这边。
她抱着长孙无垢的胳膊,就是一阵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