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地抱着温浅的胳膊。
“就是变态!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出来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呜呜呜……”
姜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一个老男人,三十岁了不找女朋友,心理变态,没地方发泄,就把气全都撒到我身上了!呜呜呜……”
温浅听着她这番话,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同情,刚想开口安慰几句,楼下突然传来一个沉稳又恭敬的声音。
“夏夏小姐。”
是管家王伯。
“二少爷刚刚发来消息,说让您现在就开始做蹲起,让我用手机录像监督。”
王伯的话音刚落,姜夏的哭声瞬间拔高了八度,简直可以说是哀嚎了。
“呜哇——!死变态!我要找外公!我要告诉我妈!他虐待我!呜呜呜……”
姜夏几乎是被王伯半请半“架”地拖出了房间,那悲壮的背影,活像要去英勇就义。
温浅站在床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姜夏悲愤的气息。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一声极轻的男人咳嗽声。
温浅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低头,才意识到,那个该死的视频电话,居然还没挂!
她赶紧抓起手机,屏幕上,男人那张帅得过分的脸依旧清晰。
他依旧靠在沙发上,一副看戏吃瓜的表情。
“我……我还以为你挂了。”温浅的声音细若蚊蚋。
男人看着她这副窘迫的样子很有趣,唇角微微上扬。
“朋友还好?”
“额……”温浅尴尬地挠了挠脸颊,“不太好吧……她小舅舅可能……可能真的有点变态,大晚上让她去做五百个蹲起。”
男人那边却低低地笑出了声, “挺好,有助睡眠。”
温浅:“……”
这人怎么回事?幸灾乐祸?
算了,不能跟陌生人吐槽别人家的家事,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去看看我朋友。”
她找了个借口,只想赶紧结束这通让人心惊胆战的视频。
那边倒是很干脆。
“好,等我回去,联系。”
“好。”
温浅飞快地挂断了视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八百米,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她把手机扔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被姜夏这么一闹,她都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
虽然只是一夜荒唐,萍水相逢,但好歹……也算是她第一个男人,连名字都不知道,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重新拿起了手机,点开那个黑色的头像,在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字。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
消息发出去,几乎是秒回。
【可以叫我秦墨,我今年30岁,应该不算老吧。】
温浅盯着这几个字,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姜夏刚才骂她舅舅那句“三十岁的老男人”。
他……他应该是听到了吧?!
温浅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回复。
【嗯,不太老,我叫温浅,22岁。】
发完之后,对方再也没有回复。
温浅索性放下手机,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穿着拖鞋,悄悄走出房间,想去看看姜夏的“惨状”。
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就看到一楼客厅中央,一幅让她哭笑不得的画面。
管家王伯像个没有感情的裁判,举着手机,对着正在奋力做蹲起的姜夏,嘴里数着数。
“一百五十五,一百五十六,一百五十七……”
姜夏一张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一边咬着牙起落,一边还在流着屈辱的眼泪,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
“死变态……臭冰块……祝你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这画面,又心酸又好笑。
温浅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悄悄退回了房间。
……
一夜无梦。
或许是前一天经历了太多,温浅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纱帘,在房间里洒下了一片温柔的光晕。
她看了一眼时间,还很早。听了听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姜夏还在补觉。
温浅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悄悄下了楼。
餐厅里,王伯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浅浅小姐,您醒了。快来吃早餐吧。”
王伯拉开椅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夏夏小姐估计得晚点才能起了,昨晚那五百个蹲起做完,她上楼都是两个佣人扶上去的。”
温浅的嘴角抽了抽,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
她坐下来,拿起一片吐司,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王伯,夏夏的小舅舅……真的这么可怕吗?”
王伯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无奈和困惑。
“其实也还可以。二少爷平时很少回来,对家里的事情也从不过问。
但是昨晚……突然给我发消息,让我盯着夏夏小姐做蹲起,我也是很纳闷的。”
王伯叹了口气,“可能是夏夏小姐在外面,不小心惹到二少爷了吧。”
温浅点了点头,心想别人家的家事,还是少打听为妙。
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赶紧找到一个合适的房子,立刻从这个“是非之地”搬出去。
吃完早餐,温浅跟王伯道了谢,便抱着笔记本电脑回到了房间。
她盘腿坐在松软的地毯上,打开租房网站,开始认真地筛选房源。
地段要好,安全,交通要方便,离公司不能太远,装修不能太差……
她看得眼花缭乱,筛选了半天,也没能选到一个适合的房子。
她想后倒去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有钱人的世界真好,她励志也要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就再也不用搬家了。
这时隔壁传来动静,温浅想应该是夏夏醒了,她穿着拖鞋走去姜夏的房间。
推门而入,就见姜夏在对着一个娃娃实行“鞭策”。
一个大娃娃脑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写着几个字,有些褶皱她没看清。
姜夏正拿着一个小鞭子对着娃娃狂抽,嘴里还低声念叨着:“秦墨衍,你个老变态,我祝你一辈子打光棍,死变态,抽死你。”
温浅看到姜夏这样,既可爱又可笑。她上前拉住姜夏,“行了,我看你还是不累,还有体力在这抽娃娃呢!”
姜夏放下小皮鞭,一屁股坐到床上,“我在抽我小舅舅,你也看到了,他有多变态。”
温浅嘴里一边安慰着夏夏,一边拿起被凌迟的娃娃:“你打它也没用啊,小娃娃多可爱。”
说着展开娃娃额头上贴着的纸,几个大字展现在温浅眼前——秦墨衍老变态。
秦墨衍?
秦墨?
温浅眼神一顿,这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