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昭月刚想说话,一道怯生生的奶音响起,“妈妈……”
昭月一转身,就见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岁岁。
“岁岁,怎么了?”昭月走上前。
“妈妈,你别卖血了好不好?”岁岁噘着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昭月愣了几秒,这孩子那是怎么知道原身要卖血了?
该不会原身也卖了他们的血吧?
昭月把记忆翻了个遍,还好,还好,原身没做这种蠢事儿。
“妈妈,岁岁不吃饭,岁岁去干活儿,岁岁可以养活妈妈,妈妈,求你别卖血了。每次你卖完血,脸色都好白,呜呜呜,岁岁怕。”岁岁呜咽着,大颗的珍珠泪,从眼睛里滑落。
昭月心疼将孩子搂进了怀里。
“别哭,放心,妈妈没想过卖血。”
虽说卖血来钱快,但原身和她一样,都是熊猫血。
真出了意外,在医疗不发达的八十年代初,是很容易死掉的。
为了二三十块钱,不值得。
昭月一边安抚岁岁,昭月示意男人快走。
男人还以为昭月是糊弄孩子,一会儿就去找自己,还真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等他走了,岁岁才停止了哭泣。
“妈妈,岁岁是不是很坏,妈妈没钱,是不是就救不了哥哥了?”
昭月摸了摸岁岁的脑袋,
“怎么会,妈妈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赚钱!不过岁岁,妈妈赚钱没办法带着你,你留下来帮我看着哥哥好不好?”
岁岁点头,“好!”
虽然拜托女儿照看儿子,但昭月还是留了下来。
一直到瑞瑞输了三瓶液,烧有些退下来了,她才起身,走出病房,想法子去赚钱。
眼下是1980年,改革开放刚开始。
李家村,也就是乡下甚至还没包产到户。
可以说,全国上下,大部分都是穷人。
她想靠生意赚第一桶金,几乎是不可能。
除了大家兜比脸干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市场不够开放,个体户暂时还是打击阶段。
但凡她现在去大街上做个生意,马上就会有工商局的工作人员把她带走。
到时候,投机倒把的罪名下来,她还得去大牢里蹲几天,或者去农场搞建设。
所以,她商人的路子行不通。
没办法靠本行赚钱,昭月想到了两个法子。
第一个,她去抓个贼什么的,去公安局领个好市民奖,看看能不能有个三瓜两枣的。
第二个,就是去找江夏安的未来婆家。
江夏安跑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正好,她之前占了原身不少便宜。
而且原身还有个东西,在她手上。
是和原身发生过一夜情的军官周境川留下的一条祖母绿宝石项链。
在昭月的回忆中,周境川的样子,已经变得模糊,但那条项链,昭月却印象深刻。
那是一颗绿色的宝石项链,那宝石是长方形的,被银白色花朵形状的托架镶嵌着,四周还有白色的钻石做点缀。
那宝石项链值钱,以她的眼光看,那条项链高品质,又是稀有品,最少百万起步。
虽然和昭氏千亿市值比起来,不算什么。
但昭月现在是个穷光蛋,别说一百万,就是一百块,对她来说都是巨款。
更何况,原身的东西,是不能留给白眼狼的,她必须夺回来。
昭月快速的分析了利弊,前者有风险,说不定小偷带刀,现在的她,虽然会散打、格斗,但如果对面的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还是要谨慎在谨慎。
至于第二个。
沈建华既然是机械厂干部子弟,那也是要面子的。
加上江夏安是倒贴,这种倒贴货,最怕沈家人知道她的过去。
昭月直接杀到了机械厂家属院。
逢人就问,“你们看到我妹妹江夏安了吗?我儿子病了,没钱看病。我之前打黑工,卖血给江夏安买了个工作,她进了城,就不管我这个姐姐了。我也是没办法了,我要是有钱,我肯定不会来找她。”
昭月现在的样子,当真是狼狈极了。
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很旧,加上脸上黑乎乎的一片,她扮起可怜来,更是得到了一群妇女同志的同情。
有人开口,“你说的那个江夏安,是我们机械厂沈主任儿子的对象不?”
昭月点点头,“是。”
“那丫头可不是个好的,还没结婚呢,天天往人家沈主任家里跑。这不,上午又来了,在沈主任家干了一上午活儿。”
也有人说江夏安穿着的,“那姑娘,整天穿的跟妖精似的,不知道勾了多少男人。”
江夏安买的工作,就是在机械厂办公室,虽然是个临时工,但也发厂服。
穿在别人身上,显得宽大的厂服,在江夏安那儿,却成了修身的。
腰是腰,屁股是屁股。
每次江夏安出门,一路上,机械厂职工的视线,就没有从江夏安的身上移开过。
就这,她还说自己是身材好呢!
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吐槽她。
昭月没想到,江夏安在机械厂的名声这么臭。
把她当公敌的人不少。
“姑娘,我带你去沈主任家吧,你妹妹这会儿还在哪儿呢!”
昭月赶紧冲说话的妇女开口道谢:“婶子,谢谢你,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你会有好报的!”
昭月说话诚恳,那妇女被夸奖了,脸上的笑容都加深了。
“这姑娘,嘴巴可真甜!”
县里机械厂是县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国营厂,厂里效益也很好。
很早就给职工建了家属楼,四层高的楼房,一层十几户。
虽然每户面积小,还是公用厨房和厕所,但比县里大部分住窝棚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沈洪也就是江夏安未来公公的家虽然是厂里分房,但因为是领导,房子很大,差不多是别人家三倍。
热心肠的妇女将昭月带到了沈家,小声开口,“就是这里了!丫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妇女溜的挺快,眨眼功夫就下了楼。
昭月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江夏安。
“怎么是你?你来干嘛?赶紧给我滚!”江夏安虽然生气,但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显然,是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