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诉期暂停执行?雪松味的糖衣炮弹
>唐如成把《择偶准则》塞回江淮音包里,指尖擦过她手腕:“判官大人,申诉期间…能否暂缓执行第三十九条?”
>江淮音抱着跨境并购案数据落荒而逃,茶水间飘来酸溜溜的调侃:“太子爷亲自教看报表,你还嫌人家是暴徒?”
>深夜加班,她对着他推来的养生粥发呆——这家店配送范围根本不到金融区。
>报表批注页脚多了一行遒劲小字:“数据穿透力合格。波浪号…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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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花花绿绿的《择偶准则》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江淮音指尖发麻,更烫得她脸颊耳根一片燎原之势。唐如成那慢悠悠的反问,带着洞悉一切的戏谑,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精准敲在她摇摇欲坠的尊严上。判他“无期”?不讲公私分明?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双浅褐色眸子里毫不掩饰的玩味,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罩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我那是…”江淮音徒劳地张了张嘴,试图辩解,声音却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挤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羞窘、愤怒、还有一丝被彻底看穿的恐慌,在她胸腔里搅成一团乱麻。
唐如成却似乎欣赏够了她的窘态。他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并未消失,反而加深了些许,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他不再看她,目光重新落回那本小册子上,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动了两页,像是在检查什么重要文件。然后,在江淮音惊恐的注视下,他合上册子,动作竟称得上几分…轻柔?
他绕过依旧僵在原地的她,几步走回她那张堆满凭证边角料的小办公桌旁。她的通勤包还歪在椅子上,敞着口,像在无声控诉主人的慌乱。唐如成弯腰,精准地将那本《择偶准则》塞回了她包包的侧袋里,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帮她整理了一下散落的文件。
只是,在指尖离开包袋的瞬间,那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指甲,极其“不经意”地擦过了江淮音因紧张而微微握拳、垂在身侧的手腕内侧。
一点温热,一点微痒,转瞬即逝,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江淮音的皮肤,让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轻轻一颤。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恰好转过来的视线里。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细碎的光,温润依旧,却不再仅仅是审视,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点恶劣趣味的专注。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了,清朗的声线裹上一层近似耳语的沙哑质感,清晰地送进她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判官大人,”他刻意用了册子上那个审判意味十足的称呼,尾音拖得有点长,像羽毛搔刮着心尖,“既然判了我‘无期’,总该给个申诉的机会吧?”他顿了顿,目光在她瞬间瞪大的眼睛上停留片刻,嘴角的弧度带着点无辜的狡黠,“申诉期间…第三十九条那‘自动归入不可回收垃圾类别’的极刑,能否…暂缓执行?”
江淮音:“!!!”
轰——!这次不是热血上涌,而是整个大脑彻底宕机!他…他在说什么?!申诉期?暂缓执行?!他是在跟她…讨价还价?!还是在…调情?!
巨大的冲击让她连愤怒都忘了,只剩下被雷劈中的震惊和茫然。她像个被设定程序的机器人,只会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底那点毫不掩饰的、近乎恶劣的笑意,看着他薄唇开合,吐出让她三观震颤的话语。
“我…我……”她喉咙发紧,舌头打结。
“嗯?”唐如成微微挑眉,耐心十足地等着她的回答,那神情,仿佛在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商业决策。
就在江淮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晕厥的当口,救命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诡异又灼热的僵持。是唐如成办公桌上的内线。
他眼底那点恶劣的笑意瞬间收敛,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自持,仿佛刚才那个带着点痞气讨价还价的人只是江淮音的幻觉。他直起身,给了她一个“稍等”的眼神,转身大步走回自己位置,接起电话。
“是我。说。”声音已然是那个掌控全局的唐总监。
江淮音如同被赦免的死囚,猛地喘过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她看也不敢再看唐如成的背影,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回自己的小桌子,一把抓起那个装着“罪证”的包包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最后的护身符。脸颊滚烫得能煎鸡蛋,手腕上那点被擦过的皮肤更是火烧火燎。
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立刻!马上!
趁着唐如成背对着她接电话,她抓起桌上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蓝色文件夹(大概是刚才他顺手放下的?),像捧着烫手山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间让她经历人生最大社死和最大精神冲击的办公室。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唐如成讲电话的低沉声音和她自己如雷的心跳。
靠在冰凉走廊墙壁上,江淮音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一场生死时速的马拉松。她低头,看着怀里那个蓝色的文件夹,封面上贴着一张打印的便利贴:
**“启航跨境收购‘星海科技’初步财务模型及底层数据。明早9点前,初步数据异常点筛查及逻辑校验意见。唐。”**
字迹遒劲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又是任务!还是跨境并购这种听起来就高大上、实际绝对能累死人的活儿!江淮音欲哭无泪。但比起刚才办公室里那场灵魂拷问,这纯纯的工作压力,此刻竟显得如此…清新脱俗!
她认命地抱着文件夹,拖着还有点发软的腿走向电梯,准备找个安静的角落啃这块硬骨头。路过茶水间门口时,里面熟悉的窃窃私语再次飘了出来,音量比上次似乎还大了点。
“…看见没?刚又红着脸从太子爷屋里冲出来了!啧啧,这频率…”
“嗨,身在福中不知福呗!你刚瞧见没?太子爷桌上那家‘静心阁’的养生粥!全城最难订的那家!他助理刚拎上来的!我敢打赌,绝对不是太子爷自己喝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给屋里那位‘特别助理’备着的呗!加班福利?”
“呵,福利?凭证装订完了改数据筛查?我看是新型折磨!不过话说回来…太子爷啥时候对下属这么‘体贴’过?还亲自教怎么看报表?”
“就是!上次我去汇报,多问了两句就被他眼神冻出来了!那小姑娘倒好,骂他是‘暴徒’,人家还上赶着给送粥!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要不起要不起!我怕消化不良!不过…你说她是不是傻?太子爷这棵顶级玉树,多少名媛盯着呢,她倒好,天天防贼似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一次,“身在福中不知福”几个字,像带着小钩子,轻轻挠了一下江淮音混乱的心绪。她脚步顿住,下意识地隔着玻璃门看了一眼茶水间里那几个挤眉弄眼的同事。她们脸上不再是纯粹的嘲讽,而是混合了羡慕、嫉妒和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
福气?她?
江淮音低头看了看怀里沉重的文件夹,又想起办公室里那张带着玩味笑意的脸,还有那句让她头皮发麻的“申诉期暂缓执行”。这算哪门子福气?分明是裹着糖衣的炮弹!是雪松味的高阶PUA!
她甩甩头,把那点被强行塞入的荒谬感甩出去,抱着文件快步离开了八卦中心。什么福气不福气,加班干活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