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温佑谦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管家那声“流产”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耳膜发疼。
“不可能。” 他下意识反驳，声音却发颤。
忽然他脑海闪过昨天医院遇见白妙菡时，
苍白的面容，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她当时欲言又止的神情……
所有被他忽略的细节如同潮水般涌上脑海，瞬间将他淹没。
她不是装怀孕，不是引起注意，她可能真的……
一个令人恐慌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姚希彤还在病房里啜泣，那曾经让他心软的呜咽此刻听来只剩尖锐的虚假。
温佑谦他猛地推开病房门，脸色铁青，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骇人戾气，
“佑谦哥？”姚希彤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希彤！你确定是妙菡推的你？”
姚希彤闻言，顿时愣住，下一秒立刻回答：“当然”
温佑谦眼神晦暗不明：“最好真的是这样。”
话落，他忽略姚希彤“佑谦哥”的诧异呼喊，转身冲出医院，
黑色皮鞋踩在医院走廊的瓷砖上，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声响，
像是在追赶什么即将彻底消失的东西。
温佑谦几乎是飙车回的别墅。
引擎的咆哮声尚未完全熄灭，他已猛地推开车门，冲入屋内。
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瞬间被客厅地板上一道刺目的拖拽血痕锁住，
那痕迹从二楼楼梯口一直蜿蜒至楼梯下方，尚未完全干涸。
温佑谦只觉心脏骤然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先生……”管家面色惨白，颤抖着递过来一张被揉皱、边缘沾染着大片血迹的纸。
有些地方因为浸染而变得模糊脆弱，那抹红，刺得他眼睛生疼，仿佛能灼伤他的灵魂。
温佑谦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离婚协议书》。
白妙菡的名字已经签好，清秀却决绝。
这是……她的血……
他们孩子的血……
视觉的冲击远超言语，温佑谦踉跄一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查！”温佑谦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立刻去查夫人昨天挂了什么科！我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怀孕！立刻！马上！”
他喘着粗气，眼中是疯狂的悔恨和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还有！调楼梯的监控！我要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一个角度，每一帧画面，都给我查清楚！”
助理和保镖从未见过温佑谦如此失态暴怒的模样，如同困兽，濒临崩溃。
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行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如同凌迟。
温佑谦死死盯着那份染血的协议，
眼前全是白妙菡最后看他那一眼——绝望，死寂，再无一丝光亮。
助理很快去而复返，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手中拿着平板。
“先生！”助理声音发颤，“医院记录查到了。夫人她昨天去医院挂的是产科，还预约了……明天的人流手术。”
温佑谦身形猛地一晃，他的心像是被瞬间掏空，又狠狠砸在地上。
她真的怀孕了！她原本……是打算不要这个孩子吗？
这个认知让他痛苦，
但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是因为他，
因为他命令的“惩罚”。
因为他一次次的忽视和不信任。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监控……”他几乎发不出声音。
助理点开一段视频，正是楼梯处的角度。
画面里，姚希彤如何主动抓住白妙菡的手，如何自己向后倒去并拽着白妙菡，如何脸上瞬间变换出惊恐的表情尖声指控……清晰无比！
根本没有推搡！只有白妙菡试图稳住身形却无法挣脱的慌乱！
“姚、希、彤！”这三个字从他齿缝间挤出，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杀意。
崩溃和悔恨如同海啸，将他彻底吞没。
真相像最锋利的刀刃，将他割得血肉模糊。
“啊——！！！”
温佑谦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鲜血直流，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找到她……”他双眼血红，声音破碎不堪，“不惜一切代价，把夫人给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