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欣赏着阮知乔微微绷紧的脸色，继续道：
“就像昨晚，他心情好像很不好，喝了不少酒，还是我去接的他呢，后来在我那里，倒是睡得挺安稳的。”
阮知乔的指尖冰凉。
昨晚他离开她的房间后，果然是去了Elena Lin那里。
虽然早已猜到，但亲耳证实，心脏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
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甚至弯了弯唇角：
“是吗？那真是麻烦林小姐照顾他了。不过这些事，霍先生倒是不必事事向我报备。”
Elena Lin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
“阮小姐倒是大度。也是，毕竟你们只是协议夫妻，各取所需嘛。聿深都跟我说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捅进了阮知乔最痛的伤口。
原来，他连协议的事情，都毫不避讳地告诉了这个女人。
阮知乔的心沉到了谷底，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她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既然林小姐都知道。”
阮知乔的声音听不出丝毫起伏，只有她自己知道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维持这份平静，“那应该更清楚，你的这些告知，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如果你今天找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我想我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
她说着，拿起手包，作势就要起身。
“等等。”
Elena Lin叫住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带上了一丝冷意。
“阮知乔，你不用在我面前装镇定。你占着霍太太的位置，却根本满足不了他，也帮不了他什么。何必呢？拿着协议里谈好的钱，安安分分地当你的摆设不好吗？何必惹他不痛快？”
阮知乔的动作顿住。
她转过身，重新看向Elena Lin，那双总是显得温软怯懦的眸子里，第一次迸发出一种冰冷的光。
“林小姐。”
她一字一句，问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些话？”
“是霍聿深授权你来警告我安分守己？”
“还是你自以为见不得光的红颜知己身份，给了你底气来挑衅他的合法妻子？”
Elena Lin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阮知乔却不再看她，径直转身离开。
走到咖啡厅门口，晚风拂面，她才感觉到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双腿也有些发软。
她靠在廊柱下喘息着，从手包里拿出手机。
屏幕漆黑，映出她苍白却带着一丝决绝的脸。
鬼使神差地，她拨通了霍聿深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正在某个会议或应酬场合：
“什么事？”
阮知乔听着他的声音，想起Elena Lin那些话，心脏一阵紧缩的疼痛。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对着话筒，用一种极其公事公办、甚至带着一丝淡淡嘲讽的语气开口：
“霍先生，您的那位Elena小姐刚才来找过我了。”
“她似乎对我这个摆设占着霍太太的位置很不满，并且暗示我，您昨晚在她那里休息得很好。”
“我想确认一下，这是否是您的意思？如果是，麻烦您下次亲自告知即可，不必劳烦外人来敲打我。”
“毕竟，遵守协议，保持距离，安分守己，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
说完，她根本不给霍聿深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