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内院东厢房灯火通明。王瑕靠坐在床头，白日里张小柳那副刻意为之的、粗俗谄媚的嘴脸，如同苍蝇般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烦躁、憋闷，还有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在一直在心底翻腾。
他王瑕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的不到的。她越是如此，他越是要的到她。
他要彻底打碎她这副令人作呕的伪装，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宰她命运的人。
“张小柳。”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外间窄榻上，正盘算着明日寻机会去厨房“踩点”的张小柳心头一跳。
又干嘛？
她起身，推门进去，脸上瞬间又堆起那副夸张的谄媚笑容，声音甜的发腻：“郎君~你叫婢子？是要喝水还是捶腿呀？”
一边说，一边扭着步子凑近床边。
看着她这副样子，王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张小柳猝不及防，被他拽的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在床沿。
她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真实的惊愕，随即又被更深的震惊覆盖。这个情况傻子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王瑕的声音刺骨，带着压抑的暴怒和绝对的命令，“本郎君要你，现在。”
他另一只手已经用力扯开她腰间的系带。粗暴，直接，不容置疑。
这才是王瑕的本质。白日里那点因为少年情愫而生的笨拙和试探，早已被怒火燃烧殆尽，只剩下赤裸裸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张小柳身体瞬间绷紧。手腕被攥的生疼。
傻逼。
她心底暗骂。但下一秒，那股属于21世纪的张莉莉又觉得无所谓了。
睡就睡。
谁睡谁还不一定呢？而且她现在身份是他妾室。
睡一觉又不会少块肉。毕竟他年轻又好看，不亏。
只要等会能在床上恶心到他，就是胜利。
她放弃了挣扎，甚至懒的再装那副谄媚，只是脸上换上了一副破罐破摔、死鱼般的麻木，直接躺倒，眼睛无神的看着帐顶的繁复刺绣。
王瑕看着她瞬间收起的谄媚，换上这副麻木空洞、如同死鱼的样子，心头那股邪火更盛。
这比谄媚更让他感到被羞辱。
他粗暴的剥开她的粗布衣衫，露出里面同样洗的发白的单薄中衣。
常年劳作的身体，肤色偏深，线条结实，毫无世家贵女的白皙娇嫩，只有一种属于底层劳力的、带着力道的真实感。
这与他梦里那温顺羞涩、带着奇异吸引力的模糊身影，截然不同。却也同样吸引着她。
只是巨大的落差感和被她现在这种神情愚弄的感觉瞬间淹没了王瑕。
但箭在弦上，他不可能停下。他不再看她的眼睛，也忽略了心底那点不适，只凭着本能和征服欲，强势的覆了上去
他压在小柳身上双手扶着她的脸强迫的吻了上去，好像要把她吞吃入腹。
张小柳紧闭着眼，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王瑕看她这样拒绝，心里的邪火更盛直接不管不顾的攻城掠地。
她只能努力调动起身体的本能反应，好确保自己不会受伤。却在关键时刻，发出一声极其夸张、极其粗俗的呻吟。“啊………”
声音又尖又利，毫无美感，刺破寂静的夜空。
王瑕身体一僵。动作瞬间顿住。
一股强烈的反感和不适如同冷水浇头。“闭嘴。”
他低吼，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尴尬。张小柳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变本加厉。她故意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更加不堪入耳、模仿的极其拙劣的哼哼唧唧
“嗯~~郎君~~好厉害~~~~~~~”声音极其矫揉造作，粗鄙不堪。
“我让你闭嘴。”
王瑕额角青筋暴跳。他用手捂住她的嘴。那声音简直是对他感官的酷刑。
他梦里那点朦胧的情愫，此刻被这粗俗不堪的表演彻底击的粉碎。
张小柳被他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那双眼睛里，却清晰的闪过一丝的逞的嘲讽和戏谑。
恶心不死你。
王瑕现在只觉得索然无味，甚至……没有了性致。他草草结束了这场原本带着征服欲的占有，最终演变成一场荒诞闹剧的结合。
他翻身躺下，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情动，而是被气的。他看着帐顶，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烦躁堵在心口。
看向身侧，是张小柳依旧闭着眼的侧脸。
他闭上眼，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昨夜那个旖旎温存的梦。
梦里的她，温顺羞涩，带着奇异的吸引力……再看看眼前这个……王瑕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
这……就是现实的她吗？
与梦境里的她……真的天壤之别。
天光微亮。
王瑕睁开眼，胸口伤处的隐痛提醒着他昨夜的荒唐。他侧头看向身边。张小柳已经醒了，正背对着他，默默的穿着那身洗的发白的粗布中衣。
动作麻利，没有一丝旖旎后的温存或羞涩。
王瑕看着她瘦削但结实的背影，那粗糙的布料，那毫无美感的动作……再对比梦中温香软玉的影子……一股巨大的后悔感和强烈的落差感攫住了他。
他怎么会……怎么会对这样一个粗鄙不堪、如此做作的女人……生出那种心思？还收她做妾？他甚至还想过带她回建康？
“张小柳。”
王瑕的声音带着宿夜未消的烦躁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张小柳穿好中衣，转过身，脸上瞬间又堆起那副谄媚的假笑，声音拔高
“郎君你醒啦。婢子伺候你更衣？昨晚……”
“住口。”
王瑕打断她，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眼神带着怒意“收起你这副样子。”
他指着她，一字一句，带着命令和命令背后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得急切和……恳求？
“给本郎君变回去。”
“变回你之前那副……木讷、沉静、只知道低头干活的样子。”
“立刻。马上。”
张小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慢慢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毫无波澜的神色，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声音平平，毫无情绪：“是，郎君。”
看着这张瞬间切换成“木头脸”的面孔，王瑕心头那股憋闷和烦躁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盛。这样子，比那谄媚更让他觉得堵的慌。
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梦里那个温顺羞涩的影子？还是那个河边冷静救她最后扇了他就跑的身影？
眼前这个要么谄媚的令人作呕、要么麻木的如同死水的女人？
王瑕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头疼。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张小柳，
再想想自己昨夜那场荒诞的结合和此刻的憋屈……一股浓重的、名为“后悔”的情绪，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涌上心头。
他好像……做了错误的决定
而张小柳垂着眼，心里的小算盘打的飞快：嫌弃的好。看来她演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