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妈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在场没有人，可以假装没听见。
“什么葬礼？”
杜伯杰皱眉，开口怒斥：“你胡说八道什么？”
“当初说好了杜淑蓉的抚养权归我，你现在来插什么手？”
“闭嘴！”
我妈冷着声警告：“我如果早知道有今天，绝对不会把她的抚养权让给你。”
话音一落，她突然红了眼眶。
偏过头，我妈咬紧嘴唇，试图平复情绪。
宋昱明站在原地，原本握紧的双拳无意识地放松，又蜷起。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和害怕。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僵硬地开口问我：“孩子……是不是没了？”
我看着他，只觉得他虚伪。
妹妹的安眠药，并不是在一夜之间买到那么多的。
半年前一次视频中，她说漏嘴，提起在看心理医生。
我想方设法追问原委。
她笑着说，只是一直没有孩子，让她忍不住有些焦虑。
现在想来，恐怕在那时，她就已经发现宋昱明和苏静圆暧昧不清。
依妹妹的性格，她恐怕一直在自我欺骗，甚至试图用一个孩子来挽回婚姻。
为了备孕，她是不会遵医嘱吃安眠药的。
这些安眠药，应该是她攒了大半年的量。
这么长的时间，但凡宋昱明有所留意。
也绝对不会导致今天的恶果。
“没了。”
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最后一丝幻想。
“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
懒得多看他一眼，我转过头跟警察解释。
“抱歉，今天是我得知妹妹死亡，情绪有些激动。”
几个警察面露不解。
“死亡？”
“具体指的是谁？”
“我的妹妹，杜淑蓉。”
我一开口，空气都变得安静。
沉默几秒后，杜伯杰嗤笑出声：“警察同志，她真的是糊涂了。”
“一个人，自己说自己死了……”
这句话没说完，他僵住了。
杜伯杰终于想起来了。
妹妹的这张脸，和另一个女儿极其相似。
我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件和入境记录，一并递给警察。
“杜淑蓉是我的亲妹妹，我们是同卵双胞胎。”
“父母离婚那年，我被判给母亲，随后改随母姓。”
“跟着母亲出国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沈淑溪，你是沈淑溪！”
我的生父，难以置信地叫出我的名字。
他满脸被戏耍后的不忿。
“好啊，原来搞半天，是你在耍我们玩。”
“难怪你今天跟换了个人一样。”
闻言，刚刚还低头不语的宋昱明抬起头。
他表情还有些失魂落魄，眼底却闪过一丝期待。
“那蓉蓉呢？”
“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故意报复我是不是？”
“你把蓉蓉藏在哪里了？”
警察反问他：“你连自己老婆都认不出来吗？”
我有些好笑，又忍不住地感到难受。
连几个外人，都能看出我和妹妹的区别。
他们却都看不出来。
深吸一口气，我问警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调查的吗？”
“我妹妹的葬礼，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