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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院是在三天后,医生观察无碍就放我离开了。
这一天我没收到过苏伊晗的任何一句消息。
不过倒是送了一束花过来,是我喜欢的百合。
我抱着那束百合,决定再给苏伊晗一个机会。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给她打电话,很久才通,我温和地问:“苏伊晗,我今天出院,你有时间来接我吗?”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失忆”和“普通朋友”这个事,就仿佛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没说话,过了片刻才说:“对不起,何之洲,我很忙走不开,我给你叫辆车?”
“你在忙什么?”我冷静地问。
那边顿了顿,大概是意外,我一向体贴,很少这样尖锐地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我知道我们头一个项目都刚刚收尾,现在是我们最空闲的时候。
她却说忙。
她没说话,我叹口气,自己挂断了电话。
女人的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我记得刚毕业工作那会我晚上凌晨三点突发肠胃炎,昏迷前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后来我醒过来,发现她红着眼坐在我的病床前,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脚套着运动鞋,关键是两只鞋都还是左边的,我忍不住虚弱地笑。
她却一脸后怕,眼睛瞬间就红了:“还笑,开门看你躺地上的那一刻,我差点心脏都跳停了。”
“以后这种时候要先打120,要是我没接到你的电话呢?多危险。”
我当时笑眯眯地望着她,依赖且信任:“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安全的啊。”
你看。
原来她曾经还有这样在意我的时候啊。
原来我们也有过这样美好的相爱的真挚的曾经啊。
即使现在已经快要面目全非,但想起曾经这些时隔遥远的往事,嘴角还是会生出模糊自嘲的笑意。
我摇摇头,将手里的百合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是不喜欢这束花吗?”身后有人问。
我回过头,是很陌生的一个女人,指了指垃圾桶里的花,道歉:
“不好意思,昨天司机开车不小心撞到了你,我送你到医院,联系到你的紧急联系人后因为实在有事,不得不离开。”
“这是出院礼物,另外你的住院费我都已经结清,实在不好意思,如果还有其他需求,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我哑然失笑,竟然连这束花都是旁人送的。
我抬头得体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别人送的。”
我在心底叹口气,我一直是个讲道理和体面的人,可修养好并不代表我软弱任人可欺。
我和苏伊晗,是真的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