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老城区的阳光渐渐柔和下来，透过“深夜闲聊”的玻璃窗，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林小满刚把新卤好的猪耳切成薄片——猪耳是早上从肉铺挑的，肉质厚实，卤了三个小时才入味，切片时还能闻到浓郁的卤香，她将薄片整齐码在白瓷盘里，盘子边缘还摆了几片翠绿的生菜叶点缀，看起来精致又诱人。
刚摆好盘，店门就被推开了，风铃“叮铃”响了两声，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明显。穿黑色皮衣的女人和小陈走了进来——皮衣女子依旧妆容明艳，眼尾的亮片在阳光下闪着光，手里拎着个新的帆布包，包上印着个性的涂鸦图案，嘴角带着几分看热闹的笑意，脚步轻快；小陈则还是那副腼腆的样子，跟在后面，双手放在身前，眼神有些闪躲，像是怕与人对视，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节都泛了白。
“老板娘，我们来啦！”皮衣女子熟门熟路地走到上次的靠窗大桌，一屁股坐下，椅子被她压得“吱呀”响了一声，她把帆布包往桌上一扔，包带在空中晃了晃，“今天可得给我们来两份好东西，上次那卤味拼盘太香了，我回去想了好几天，做梦都在想那口卤猪耳！”
林小满笑着走过去，手里拿着菜单，递到她们面前：“卤味拼盘今天刚做了新的，除了之前的猪耳、豆干，还加了卤鸡爪，鸡爪炖得软烂，一抿就能脱骨，您要不要试试？另外还有刚炖好的银耳羹，放了冰糖和莲子，用砂锅慢炖了两个小时，银耳都炖出胶了，解腻又润燥，这个季节喝正好。”
“要要要！必须都要！”皮衣女子立刻点头，语气里满是期待，她转头看向小陈，眼神带着几分调侃，“小陈，你想吃什么？还是跟上次一样，要碗阳春面？我记得你上次吃的时候，连汤都喝光了，是不是觉得老板娘做的面特别好吃？”
小陈抬头看了林小满一眼，脸颊微微泛红，声音小小的，像蚊子叫：“嗯……还是要阳春面，再加一份桂花酒酿，谢谢老板娘。酒酿……酒酿很好喝。”她说着，又赶紧低下头，手指轻轻抠着手机壳，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好嘞，马上就给你们准备。”林小满应着，转身进了厨房。心里却有点好奇——这两人平时都是晚上来，今天特意选了下午五点，这个客人不多的时间，而且看她们的样子，似乎有话想说，不像单纯来吃饭的。
厨房的操作台上，卤味拼盘的食材都准备好了，林小满直接把卤猪耳、卤豆干、卤鸡爪整齐地码在盘子里，撒上一把切碎的葱花，又淋了一勺卤汁，一盘香气扑鼻的卤味拼盘就做好了。然后她从砂锅里舀出银耳羹，银耳羹呈淡淡的琥珀色，里面的莲子和红枣清晰可见，她把银耳羹盛在两个小碗里，端上桌时，果然看到皮衣女子正凑在小陈耳边说着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小陈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像熟透的苹果。
“老板娘，你可不知道，”皮衣女子看到林小满端着东西过来，立刻停下了跟小陈的悄悄话，热情地招呼她坐下，语气里满是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昨天我们散伙后，王总和李姐可没回家！你猜他们去哪了？”
林小满愣了一下，顺势在她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里还拿着抹布，语气带着几分好奇：“没回家？那他们去哪了？当时都那么晚了，外面还挺冷的。”
“还能去哪？肯定是去王总的‘秘密小区’了！”皮衣女子挑了挑眉，拿起筷子夹了块卤鸡爪，用力一抿，鸡爪的骨头就脱了下来，她嚼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今天早上我去公司，碰到财务部的朱姐，朱姐跟我住一个小区，就在王总那个‘秘密小区’旁边——你知道吧，王总在外面有个小公寓，平时没人知道，就他自己偶尔去住。朱姐说，凌晨四点多，她去楼下买早点，看见王总和李姐从那个小区里一起出来，两人还并肩走呢，李姐的头发都有点乱，像是没梳理好，王总手里还提着个女士的小包包，那包我见过，就是李姐最喜欢的那个米白色小包，一看就是李姐的！”
小陈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银耳羹，小声补充道：“我今天也听同事说了，说王总老婆早上给王总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后来打到公司，问王总怎么没去上班，前台说王总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李姐那边也一样，她老公早上给她打电话，也是到中午才接，李姐说自己昨晚跟朋友住在一起了，没听到手机响。”
“住在一起？这话谁信啊！”皮衣女子撇了撇嘴，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她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银耳羹，银耳的软糯和冰糖的清甜在嘴里散开，她满意地眯了眯眼睛，“朱姐还说，她看见王总把李姐送上出租车的时候，还伸手摸了摸李姐的头发，那眼神，腻得能拉出丝来！你说他们俩昨晚能干嘛？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还在王总的‘秘密小区’里，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嘛！我看啊，他们俩肯定是早就有意思了，昨天喝酒只是个借口，就等着机会捅破窗户纸呢！”
林小满听得有些惊讶——昨天在店里，王总还说要把对李姐的喜欢埋在心里，不破坏彼此的家庭，李姐虽然听到表白很开心，却也没表现出要越界的样子，没想到散伙后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成年人的感情，还真是说不准，前一秒还在克制，后一秒就可能失控。
“那王总老婆和李姐老公知道这件事吗？”林小满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要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两家的家庭说不定都会受影响。”
“现在还不知道吧，”皮衣女子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块卤豆干，“朱姐也就跟我一个人说了，没敢跟别人提——毕竟王总是公司的副总，李姐也是部门经理，都是领导，这种事传出去，不仅影响他们的名声，还会影响公司的形象，朱姐可不敢冒险。不过纸包不住火，早晚得露馅。你想啊，王总请假，李姐也请假，两人还一前一后从同一个小区出来，时间、地点都这么巧，就算现在没人怀疑，时间长了，肯定会有人发现不对劲，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
小陈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担忧：“其实我觉得挺可惜的，李姐现在的老公人真的挺好的，上次公司团建，她老公还来接她，手里提着热乎的奶茶，对李姐特别照顾，说话也很温柔。王总老婆虽然脾气有点急，有时候会跟王总吵架，但也没什么坏心眼，上次王总生病，还是他老婆请假在家照顾的。他们俩要是真的在一起了，两家的家庭不就都毁了吗？到时候不仅他们自己难受，家里的孩子也会受委屈。”
“可惜有什么用？感情这东西，最没道理可讲了。”皮衣女子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王总暗恋李姐那么多年，从大学毕业就开始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放下；李姐心里也对王总有意思，只是以前有家庭，没敢表露出来。昨天又喝了酒，说了那么多肉麻话，气氛都到那份上了，哪还控制得住？再说了，王总那个‘秘密小区’，谁知道他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一天，等着跟李姐单独相处呢！”
林小满想起昨天王总酒后的样子——眼神迷离，却透着对李姐的执着；还有李姐眼里的期待，像星星一样闪着光。心里也有些感慨——成年人的感情，有时候就像失控的列车，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再停下来，哪怕知道前面可能有危险，也还是会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对了，老板娘，”皮衣女子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看向林小满，语气里带着几分八卦的好奇，“昨天跟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轩辕总，你认识啊？我看他后来还单独来你这儿吃饭，你们很熟吗？我可听说，轩辕总平时很少去外面的小店吃饭，更别说这种宵夜店了，你这儿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他专门过来？”
林小满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轩辕毅，心里有些慌乱，连忙解释：“不算很熟，就是他偶尔会来店里吃碗鸡汤饭，有时候会聊几句，算是我们店的常客吧。他可能觉得我做的鸡汤饭还不错，所以偶尔会过来。”她不想跟太多人谈论轩辕毅的事，毕竟他身份特殊，要是传出去，说不定会给店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常客？”皮衣女子眼睛更亮了，语气里满是惊讶，“我跟你说，轩辕总在我们商圈里可有名了！年轻有为，三十岁就接管了轩辕集团，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去年还上了财经杂志的封面，长得又帅，身材又好，多少名媛想跟他搭上线都没机会！你这儿居然能让他成为常客，看来你这店的食物是真的好吃，连这么挑剔的轩辕总都被吸引了！下次我一定要好好尝尝你做的鸡汤饭，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
小陈也抬起头，小声说：“我之前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轩辕总，照片里的他穿着西装，看起来特别严肃，没想到他本人比杂志上还帅，而且看起来一点都不凶，很温和的样子，说话也很有礼貌。”
林小满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转移了话题：“你们快吃吧，卤味放久了就不好吃了，银耳羹也得趁热喝，凉了就不甜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关于公司里的其他八卦——比如哪个部门的经理要升职了，哪个同事谈恋爱了，还有王总和李姐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皮衣女子说，她觉得王总和李姐这次肯定是认真的，说不定以后还会偷偷见面，甚至可能会为了对方离婚；小陈则觉得，他们俩早晚会被家里人发现，到时候肯定会闹得鸡飞狗跳，不仅工作受影响，家庭也会破碎，太不值得了。
快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刚下班的白领，穿着职业装，脸上带着疲惫，进来就点一碗热汤面；有逛完附近菜市场的阿姨，提着菜篮子，坐在店里吃一碗馄饨，跟林小满聊几句家常；还有几个学生，背着书包，叽叽喳喳地进来，点几份卤味，边吃边讨论作业。林小满起身去招呼客人，动作麻利地端面、收碗，皮衣女子和小陈也吃完了饭，结完账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皮衣女子突然回头对林小满说：“老板娘，要是以后有王总和李姐的新消息，我再过来跟你说！你这店不仅东西好吃，还特别让人放松，是个听八卦、聊心事的好地方！下次我还带小陈来，让她多跟你聊聊，别总是那么腼腆。”
“好啊，欢迎你们常来。”林小满笑着点头，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送走她们后，林小满回到柜台后，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无意间翻到之前存的陈慧的微信。她点开陈慧的朋友圈，看到陈慧昨天发的动态——照片里，陈慧和她妈妈站在自家厨房门口，两人手里都拿着卤好的猪蹄，猪蹄色泽红亮，看起来就很有食欲。陈慧笑得很灿烂，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她妈妈也笑得很开心，脸上满是欣慰。配文是“回家的感觉真好，妈妈的味道永远最香，以后要跟妈妈一起把卤味店开起来，让更多人吃到家的味道”。
看着陈慧的朋友圈，林小满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比起王总和李姐的复杂感情，陈慧的幸福显得格外简单纯粹——不用纠结于不该有的感情，不用隐藏自己的心事，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很开心。她想起陈慧之前在店里的委屈和不安，想起她对回家的渴望，再看看现在的她，觉得真好——那些曾经的遗憾和烦恼，总会在某个时刻被温暖化解，只要不放弃对生活的热爱，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晚上九点，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热闹非凡。有加班刚下班的白领，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来，点一碗热汤面，吃完后脸上的疲惫就消散了不少；有逛完夜市过来填肚子的情侣，男生给女生剥卤蛋，女生给男生盛银耳羹，画面温馨又甜蜜；还有几个熟客，一来就熟门熟路地打招呼，说“小满，今天还是老样子”，像是回自己家一样自在。林小满忙着端面、收碗、跟客人聊天，偶尔还会听客人说说当天的事——有人说今天发了奖金，有人说今天跟暗恋的人说了话，有人说今天被老板批评了，心里难受。她总是安静地听着，偶尔说几句安慰的话，或者给他们加一勺银耳羹，让他们心里能舒服一点。
“叮铃——”风铃又响了，林小满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赵姐，她穿着新公司的职业装，浅灰色的西装套裙，显得干练又精神，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比以前看起来更有活力了。
“小满！我来啦！”赵姐快步走到柜台前，笑着说，“新工作太忙了，每天都要加班到八九点，这几天都没来得及过来，今天特意跟老板提前说了一声，早点下班，就想尝尝你做的番茄肥牛面，我都快想疯了！”
“好啊，马上就给你做，还是跟以前一样，加个溏心蛋，对吗？”林小满笑着点头，语气里满是熟稔。赵姐是店里的老熟客了，她的口味，林小满记得很清楚。
“要！必须加！少了溏心蛋，番茄肥牛面就没灵魂了！”赵姐找了个靠近柜台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单看了看，眼神里满是怀念，“对了，小满，我听说你这儿最近有个大人物常来？就是轩辕集团的总裁轩辕毅，我同事跟我说的，说他经常来你这儿吃鸡汤饭，有时候还会跟你聊很久。是真的吗？”
林小满愣了一下，没想到连赵姐都知道了，看来轩辕毅来店里的事，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开了。她只好笑着说：“是啊，他偶尔会来，觉得我做的鸡汤饭还不错，有时候开会晚了，就过来吃一碗，算是我们店的老顾客了。”
“厉害啊小满！”赵姐眼睛亮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崇拜，“轩辕总可是我们行业里的偶像！年纪轻轻就把公司做得这么大，还特别有远见，我们公司之前想跟轩辕集团合作，都没机会见到他本人呢！我还从来没见过他本人，只在财经新闻上看过他的照片。下次他要是来了，你可得跟我说一声，我也想看看偶像的庐山真面目，要是能跟他合个影就更好了！”
林小满笑着答应：“好啊，要是他来了，我就告诉你。不过他平时都很忙，不一定能经常来。”
“没事没事，能见到就好！”赵姐笑得更开心了，脸上满是期待。
很快，番茄肥牛面就做好了。林小满把面端到赵姐面前——乳白色的牛骨汤里，卧着一个颤巍巍的溏心蛋，几片鲜红的番茄浮在汤面上，肥牛卷铺得满满当当，最后撒上一把葱花和香菜，香气扑鼻。赵姐拿起筷子，先喝了一口汤，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你做的面最好吃，比公司楼下的外卖好吃多了，这汤鲜得能掉眉毛！对了，小满，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我负责的那个项目，客户特别满意，昨天还专门给我们公司发了感谢信，老板在会上特意表扬了我，说要给我涨工资呢！下个月开始，我的工资就能多两千块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林小满真心为她开心，“你的能力本来就很强，之前在老公司被埋没了，现在终于遇到了能欣赏你的人，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赵姐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里闪着光，一边吃面一边跟林小满聊新工作的趣事——新同事很友好，每次她加班，同事都会帮她带晚饭；老板很看重她，经常把重要的任务交给她，还会耐心指导她；工作虽然忙，但很有成就感，每天都觉得很充实。林小满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心里也替她高兴——赵姐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不用再受以前的委屈了。
晚上十一点，赵姐吃完面，跟林小满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店里的客人渐渐少了，只剩下两三个客人还在慢慢吃饭。林小满开始收拾桌子，把碗碟摞在一起，准备等客人走了就打烊。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林小满抬头，看见轩辕毅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大衣，领口立着，挡住了脖子上的羊毛围巾，头发被外面的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额前，褪去了平时商场上的锐利，多了几分烟火气。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底有淡淡的乌青，显然是刚忙完工作，连整理仪表的时间都没有。
“老板娘，还有鸡汤饭吗？”轩辕毅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长时间说话累坏了嗓子，眼神却带着几分期待，落在林小满身上。
“有，刚炖好的，用的还是老母鸡，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盛。”林小满赶紧放下手里的抹布，转身进了厨房。她没想到轩辕毅会这么晚过来，之前以为他出差回来会先休息，看来他确实是忙得连饭都没顾上吃。
厨房的砂锅里，鸡汤还在小火慢炖着，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浓郁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厨房。林小满先从电饭煲里盛出一碗米饭，米饭颗粒分明，还带着温热。然后她从砂锅里捞出一块炖得软烂的鸡肉，用筷子轻轻一撕就开了，她把鸡肉拆成小块，均匀地铺在米饭上，又舀了一勺金黄的鸡汤浇在上面，让米饭充分吸收汤汁的香味。最后，她在碗里放了几粒枸杞和一把葱花，还配了一小碟腌萝卜——这腌萝卜是她早上刚腌的，酸甜可口，刚好能解鸡汤的油腻。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饭就端到了轩辕毅面前。轩辕毅拿起勺子，先舀了一勺汤，慢慢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滑进喉咙，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和疲惫，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还是你做的鸡汤饭最好吃，今天开了一下午的会，吃的都是会议茶歇的小点心，一点胃口都没有，现在喝到这口汤，才觉得舒服多了。”
“出差刚回来就忙着开会，肯定很累吧？”林小满在他对面坐下，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心。
“还行，就是有点熬人，”轩辕毅放下勺子，揉了揉太阳穴，眼神里满是疲惫，“分公司的项目出了点小问题，我回来后就一直在跟团队开会讨论解决方案，刚把事情理顺，就赶紧过来了。对了，我出差这几天，店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之前你说的那个王总和李姐，后来怎么样了？”
林小满想了想，把下午皮衣女子和小陈来店里说的八卦，还有她们提到的王总和李姐在“秘密小区”过夜、两人同时请假的事，都简单跟轩辕毅说了一遍。轩辕毅听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感情里最忌讳的就是贪心，既想要安稳的家庭带来的安全感，又想要婚外感情带来的刺激和心动，到最后往往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希望他们能早点想清楚，别等到真的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是啊，”林小满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感慨，“其实王总和李姐要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把那份喜欢埋在心里，继续做朋友，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们现在这样，不仅对不起自己的另一半，还可能会影响到孩子，太不值得了。有时候，学会放弃和克制，也是一种智慧。”
轩辕毅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拿起勺子，慢慢吃着鸡汤饭。店里很安静，只有轩辕毅吃饭的轻微声响，还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为这段复杂的感情倒计时。林小满坐在对面，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心疼——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轩辕集团总裁，看起来风光无限，却也有着自己的烦恼和压力，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工作，应对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连好好吃一顿饭的时间都很少，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等轩辕毅吃完鸡汤饭，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他放下勺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身体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走到柜台前，准备结账。就在他拿出手机扫码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林小满说：“明天我没什么事，不用去公司，正好可以早点过来，帮你一起准备食材？你一个人开店，每天要早起采购、卤制食材，还要招呼客人，肯定很辛苦。”
林小满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出帮忙，连忙摆手：“不用了，您那么忙，怎么能让您帮我准备食材呢？这些活我都习惯了，自己能行，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她觉得，轩辕毅平时已经够累了，好不容易有一天空闲，应该在家好好放松，而不是来店里帮她干活。
“我明天真的没事，”轩辕毅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没有丝毫敷衍，“就当是谢谢你这几天的鸡汤饭，还有愿意听我说说心里话。你要是不介意，我明天早上七点就过来，跟你一起去菜市场采购食材也可以——我还从来没去过老城区的菜市场，正好也想看看。”
看着轩辕毅真诚的眼神，林小满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跳动。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那好吧，明天早上七点，我在店里等您。不过菜市场人多又挤，您要是觉得不方便，不用勉强。”
“不勉强，我还挺期待的。”轩辕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少了些距离感，“那我明天见。对了，明天早上需要我带点什么吗？比如早餐之类的？”
“不用了，我早上会提前煮点粥，咱们到时候一起吃就好。”林小满笑着说，心里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轩辕毅点了点头，又跟林小满聊了几句，才转身离开。林小满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黑色大衣消失在巷口的夜色里，才关上门。
店里只剩下林小满一个人，她开始收拾厨房——把用过的碗碟放进洗碗机，把剩下的鸡汤倒进保温桶，把食材分类放进冰箱。做完这一切，她关掉店里的灯，拿起钥匙准备回家。
深夜的巷口很安静，只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照亮了青石板路。路上有几片落叶，被风吹得轻轻打转。林小满抬头看向天空，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洒下淡淡的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想起明天轩辕毅要来帮忙准备食材，心里泛起一丝期待——不知道那个平时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总裁，做起采购、切菜这些家务活，会是什么样子。
她转身走进回家的小巷，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不少。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或许会有新的故事，新的惊喜。而她，会继续守着这家小小的宵夜店，用一碗热乎的食物，一杯清甜的酒酿，温暖每一个晚归的人，也期待着，那些藏在故事里的遗憾，都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