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顾家的保镖被全部打倒。
孟时夏坐上了第一辆车,车队一路疾行,往机场的方向而去。
路上,管家汇报着家里和公司的情况。
孟时夏拿着手机,一点一点,将手机里关于顾淮聿的痕迹全部清除。
最后,她取出电话卡,掰碎丢到窗外。
与此同时,顾家的保镖一遍一遍拨打着顾淮聿的电话,可那头却一直是关机的提示音。
两个小时后,孟时夏乘坐的飞机在天边留下云痕的时候,顾淮聿从机场落地。
他拉着行李大步走着,身后跟着小跑的余楚容:“阿聿,等等我——”
她追不上他的脚步。
可顾淮聿没有为她放缓脚步,他边走边从兜里掏出手机。
从刚才在飞机上的时候,他的心中就一直萦绕着莫名的不安和恐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安愈发明显,等待开机的时间,他的内心越发焦躁。
余楚容从身后猛地撞上他的背,她撒娇:“阿聿,你怎么突然停下,撞痛我了……”
顾淮聿依旧没看她,看到手机上几十个保镖的未接来电之时,他整个人一僵,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他回拨了电话,保镖一接起,就慌张大喊:“不好了先生,夫人被孟家的人接走了,他们带了很多打手……”
“该死!”
顾淮聿猛地将缠上来的余楚容推倒在地,拔腿往回跑。
他买了最快回国的机票,随后站在角落,一遍一遍地拨打着孟时夏的电话 。
可那头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
他意识到自己被拉黑了,又开始给她发信息,可消息刚发出去,红色的感叹号立刻出现。
顾淮聿的手都在抖。
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余楚容追上来,还在喘着气,却温柔地询问:“是不是姐姐又出什么问题了?阿聿你别急,我——”
顾淮聿看到她,眼神瞬间凌厉,他扣着她的手腕质问:“夏夏离开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效果吗!”
余楚容吃痛,脸色惨白,眼神却快速划过一抹欣喜。
她立刻安慰:“阿聿,说不定是姐姐在故意想办法引起的你的注意,这是她吃醋的表现,她在等你去哄她。”
顾淮聿冷冷审视着她,放开了她的手:“你最好祈祷真的是这样。”
警告的眼神和浑身散发的冷气,却让余楚容有些发寒,白了脸色。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从飞行到落地,顾淮聿一路上下颌线紧绷,双手握拳,青筋暴起。
他脑海中闪过这段时间的种种,后知后觉发现,好像自从舟舟离开,她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那双眼,也从一开始见到余楚容的伤心吃醋,到逐渐黯淡,最后像一潭死水。
顾淮聿的心又狠狠揪了起来。
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夏夏不是在吃醋耍手段,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他!”
出了机场,他直接拉开来接他的司机,坐上了驾驶位,不顾身后追来的余楚容疾驰而去。
顾淮聿连闯了几个红灯,车子停在孟家别墅门口。
“夏夏!夏夏——”
他大喊着,边疾步往别墅内跑去。
“先生,您不能进。”
别墅的佣人围上来拦他,被他一一推开,他跑到二楼孟时夏房间,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东西都收得一干二净。
他这才注意到,孟家别墅格外冷清,早已不复孟时夏平日刻意保持着的模样。
那些她视若珍宝的孟家合影,充满她从小到大回忆的物件,早已消失。
佣人格外少,连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的管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孟家搬走了。
巨大的恐慌裹挟了顾淮聿的心脏,他的脑袋瞬间空白,只能听得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
佣人冲上来赶他出去,他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臂质问:“孟时夏呢!她去哪了!”
可不管他怎么问,孟家的佣人都只是摇头。
顾淮聿的电话打给了助理:“查!立刻去查夫人的行踪!”
他又上了车,去了公司,去了孟时夏的好友家,去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甚至连两人常去的约会场所,秘密基地,都找了一个遍。
天黑了,又亮了,孟时夏始终杳无音讯。
他又来到了孟家的墓地,紧绷的情绪和高强度的奔波,让他有些支撑不住。
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顾远舟墓碑上小小的照片,眼前出现他扯着他的裤子喊爸爸的场景。
这一刻,他眼前闪过无数个关于顾远舟的画面,从出生时皱巴巴的模样,到最后离去的样子。
但更多的,是孟时夏全心全意照顾他的画面。
顾远舟死去后,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
顾淮聿眸光晦暗,他垂着眼睑,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