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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郊的湖边，他遣退了所有人。
夜风吹起他的衣袍，让他看起来像一尊随时会乘风而去的谪仙。
“为什么是我？”我开门见山。
萧珏转过身，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眼神却比湖水还冷。
“因为本王讨厌蠢货，更讨厌自作聪明的蠢货。”
他意有所指。
“太子和你的好妹妹，就是后者。”
“而你，”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不一样。”
“你是个坦坦荡荡的坏东西，装得都比他们演得真。本王……很欣赏。”
我被他这番歪理说得一愣。
“所以，王爷娶我，就是为了看戏？”
“看戏？”他轻笑一声，“本王可没那么闲。”
他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
“本王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插手太子在朝中的势力。”
“而你，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让你能站稳脚跟，报你想报的仇。”
“我们，是各取所需。”
原来是一场交易。
我心中了然，也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莫名其妙的情爱就好，交易，才最稳固。
“我凭什么相信王爷？”
“凭本王能让你那个好妹妹，一无所有。”他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成交。”我没有犹豫。
“很好。”萧珏似乎很满意我的干脆。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我。
“这是什么？”
“慢性毒药。”他言简意赅，“无色无味，不会致命，但能让人四肢无力，精神萎靡。”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爷是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珏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她不是最喜欢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吗？”
“本王倒要看看，当她自己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时，还怎么演她那楚楚可怜的戏码。”
我握紧了手中的瓷瓶。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不过，我喜欢。
皇后生辰，在宫中大设宴席，命各家贵女献艺。
这正是苏婉儿的主场。
她自幼便以“京城第一才女”闻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我，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青楼女子。
苏婉儿弹了一曲《高山流水》，技惊四座，引得满堂喝彩。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摄政王妃，本宫听闻你在民间长大，想必也有些新奇的才艺，不如也为大家展示一番？”
这话看似和善，实则不怀好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着看我出丑。
苏婉儿更是掩着嘴，眼中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没有琴，没有笔墨。
我只是安静地站着。
“回禀皇后娘娘，臣媳愚钝，不懂诗词歌赋，也不会琴棋书画。”
“只是在……以前待过的地方，为了活命，学了几句不成调的曲子。”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所有情绪。
“今日，便献丑了。”
我清了清嗓子，没有配乐，就那么清唱起来。
我唱的，是前世临死前，在那个冰冷的雨夜，听到的一个流浪歌女唱的歌。
那歌声里，有无尽的悲凉、绝望和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薄命红颜，似浮萍，飘零无根。朱楼锁，金钗冷，谁怜一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