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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槟城的夜幕如同一张浸透墨汁的绒毯,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码头特有的腐腥味,掠过中央车站斑驳的墙面,将霓虹灯晕染得支离破碎,光影在地面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江砚舟站在储物柜前,金属表面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他的手指悬在密码键盘上方,微微颤抖,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灯塔废墟的砖石碎屑。这些碎屑像是无声的提醒,时刻诉说着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危险。当他输入密码的瞬间,柜门弹开,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在寂静的车站角落显得格外清晰。父亲的日记安静地躺在里面,扉页夹着一张泛黄的船票 ——1998 年 8 月 14 日槟城至新加坡的渡轮船票,边缘早已磨损起毛,日旗下方还残留着几滴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这张船票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江砚舟记忆的闸门,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父亲最后一通电话里急促的喘息声,再次在他耳边回荡。那时的父亲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决绝,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话语里未尽的牵挂,成了江砚舟心中永远的痛。

“江先生,好久不见。” 阴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声音像是从冰窖中飘出,带着刺骨的寒意。江砚舟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闪电,右手已经摸向腰间的配枪。只见一位戴着珍珠面具的女人倚在柱子旁,她身着一袭黑色鱼尾长裙,裙摆上绣着银丝勾勒的乌鸦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猩红的指甲敲击着手机屏幕,发出有节奏的 “哒哒” 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江砚舟的心脏上。女人的面具上镶嵌着细碎的水钻,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却遮不住她眼底森冷的笑意。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将他的焦虑与担忧尽收眼底。“黑鸦会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 她突然将手机转向他,屏幕上是林知夏被蒙眼绑架的画面。林知夏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白色衬衫的袖口被扯破,露出纤细的手腕,上面有明显的勒痕,脖颈处还沾着些许泥土。她蜷缩在角落,身体微微颤抖,尽管画面无声,却能感受到她的恐惧与无助。“想要她活着,就带着硬盘来翡翠酒店地下拍卖会。” 女人说完,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如同夜枭的啼叫,回荡在空旷的车站,随后身影一闪,消失在黑暗的拐角处,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檀香混合着车站的霉味,更添诡异气息,江砚舟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出林知夏。

翡翠酒店外,黑色轿车如潮水般汇聚,车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刺目的光带。每辆车的车窗都紧闭着,玻璃表面倒映着酒店外墙的金色雕花,却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只隐隐透出一种压抑而危险的气息。保镖们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墨镜下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耳麦里不时传出沙沙的电流声。他们站得笔直,如同雕塑般守护着酒店入口,任何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江砚舟将硬盘藏进特制的夹层腰带,金属硬盘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凉意,仿佛是即将到来的风暴前的预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然后大步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却无法驱散大厅里弥漫的阴霾。戴着各式面具的宾客们端着香槟低语,面具后的眼神或贪婪,或阴鸷,空气中飘浮着雪茄的烟雾与阴谋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有人戴着狐狸面具,嘴角上扬的弧度充满嘲讽,似乎在嘲笑即将发生的一切;有人戴着猫头鹰面具,空洞的眼洞仿佛能看穿人心,让人不寒而栗。拍卖厅的穹顶绘着《最后的晚餐》,但耶稣的面容被替换成了乌鸦头,黑色的羽毛、尖锐的喙,还有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即将发生的一切,仿佛在宣告这里是邪恶的主场。这幅被篡改的壁画,无声地诉说着黑鸦会的狂妄与嚣张。

“欢迎来到黑鸦之夜。” 拍卖师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显得格外沙哑而诡异。他戴着青铜乌鸦面具,黑袍上绣着金线勾勒的锁链图腾,随着他的走动,图腾仿佛在蠕动。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黑曜石的权杖,每走一步,杖头就会发出低沉的撞击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第一件拍品 —— 江林集团未来十年的控制权!”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起。宾客们交头接耳,手中的香槟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江砚舟瞥见二叔坐在贵宾席,他身着定制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乌鸦造型的胸针,身旁站着戴着防毒面具的保镖,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 “ZY” 的袖扣,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得意,仿佛已经将江林集团收入囊中。二叔时不时与身旁的神秘人耳语几句,那人戴着半张铁面面具,只露出一只布满疤痕的眼睛,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江砚舟看着二叔的样子,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与失望,曾经和蔼的长辈,如今却成了最可怕的敌人。

就在这时,林知夏被两个黑衣人押上拍卖台。她的白衬衫沾满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嘴角淤青,发丝凌乱地粘在脸上,但眼神依然倔强如鹰,毫无畏惧地扫视着台下的众人。她的手腕被粗绳紧紧捆住,皮肤上被勒出深深的红痕,每走一步都显得艰难,但脚步却依然稳健,每一步都像是在向敌人宣告自己的不屈。“起拍价,十亿!” 拍卖师敲下木槌,声音在空旷的拍卖厅里回荡。二叔毫不犹豫地举起了竞价牌,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假笑,那笑容仿佛一把刀,刺进江砚舟的心里。江砚舟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他强忍着冲上台的冲动,身体微微颤抖,内心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耳边仿佛响起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寻找合适的时机行动,不能让林知夏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江砚舟正要冲上前,却被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按住。他转头一看,周远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肩膀的绷带渗出鲜血,将白色的绷带染成暗红色,血腥味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别急,我有个更好的计划。” 周远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将一个微型遥控器塞进江砚舟掌心,遥控器表面冰凉,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看到拍卖台下方的红色按钮了吗?按下它,所有证据都会同步上传到全球媒体。” 周远海说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套。江砚舟看着手中的遥控器,心中充满疑惑,不知是否能相信周远海,但此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暂且按他说的做。

然而,当江砚舟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按钮时,整个拍卖厅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如潮水般瞬间将众人淹没,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乱成一团。有人打翻了香槟杯,酒水在地面流淌,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有人慌乱中撞到桌椅,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黑暗中,枪声大作,子弹的火光如流星般划过,照亮一张张惊恐扭曲的面孔。林知夏趁机挣脱束缚,她的动作敏捷如猫,膝盖狠狠顶向身后黑衣人的腹部,在对方吃痛弯腰的瞬间,抓起拍卖台上的青铜乌鸦面具砸向另一人。面具的边缘锋利,划破了黑衣人的脸颊,鲜血飞溅,温热的血滴溅在林知夏的脸上,她却毫不在意,眼神中只有战斗的火焰。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出口,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活下去,与江砚舟一起揭开黑鸦会的阴谋。江砚舟在混乱中摸索着前进,双手在墙壁上胡乱抓着,指尖触碰到墙壁上凸起的浮雕,终于摸到墙壁上的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看见黑鸦会首领站在二楼栏杆处,手中拿着引爆器 —— 正是他藏硬盘的腰带!首领身穿一件黑色斗篷,斗篷上绣满了密密麻麻的乌鸦图腾,在灯光下仿佛无数只乌鸦在振翅欲飞。首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充满挑衅,仿佛在向江砚舟宣告他的失败。

“你以为这么容易?” 首领扯下面具,竟是江砚舟的二叔!他的脸上扭曲着疯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嘴角上扬的弧度透着病态的癫狂。“当年我亲手策划了渡轮爆炸,今天,就让你们这些绊脚石彻底消失!” 二叔狞笑着按下引爆器,整个地下室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的灰尘纷纷掉落,吊灯剧烈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拍卖品纷纷坠落,古董花瓶摔得粉碎,油画在风中飘动,珍贵的瓷器在地面上弹跳,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江砚舟奋力冲向二叔,却被一群黑衣人拦住。黑衣人手持武器,如狼似虎地扑向他,棍棒、刀具在他眼前挥舞。江砚舟凭借着多年的搏击经验,与他们展开激烈搏斗,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愤怒与仇恨,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却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亲的面容,想起父亲的谆谆教诲,这让他充满力量,誓要为父亲报仇。

千钧一发之际,老陈带着一队雇佣兵破窗而入。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子弹在墙壁上留下弹孔,扬起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睁不开眼。老陈的左臂缠着绷带,却依然举着枪,眼神坚定地扫视着战场。他大声指挥着雇佣兵,与黑衣人展开交火。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林知夏发现了周远海的异常 —— 他正偷偷将一个 U 盘插入拍卖台的电脑。她冒险冲过去,却被周远海反手抓住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别冲动,我在下载账本!” 周远海大喊,声音中带着焦急与坚定,他的额头上布满汗珠,眼神紧紧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林知夏看着他的眼睛,从那里面看到了一丝真诚,她选择相信他,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她站在周远海身旁,警惕地看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突然,天花板轰然坍塌。巨大的石块如雨点般落下,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江砚舟在碎石中艰难爬行,身上多处被划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抓住二叔,为父亲报仇。碎石划破了他的手掌,刺痛从指尖传来,他却浑然不觉。终于,他抓住了二叔的脚踝,二叔试图挣脱,却被他死死拽住。“为什么?父亲那么信任你!” 江砚舟大声质问,声音中带着痛苦与绝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二叔一脚踢在他脸上,力道之大,让他眼前直冒金星,嘴角瞬间裂开,鲜血涌出。二叔眼中满是疯狂:“信任?在黑鸦会的利益面前,亲情一文不值!当年你父亲发现了我们洗钱的证据,我不得不……” 二叔的话还未说完,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与残忍,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罪行。

话未说完,周远海从背后抱住二叔,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后拖。周远海的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额头上青筋暴起,手臂肌肉紧绷。“快走!我来拖住他!” 周远海大喊,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壮。江砚舟犹豫了一下,看着周远海坚定的眼神,他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他拉起林知夏冲向逃生通道,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舌舔舐着墙壁,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火光中,他看见周远海和二叔的身影被火焰吞噬,U 盘从周远海手中滑落,掉进了火海。那一刻,江砚舟的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周远海的感激,也有对二叔的痛恨,还有对这一切的不甘。他不知道周远海为何会突然帮忙,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但此刻,他们必须先逃离这里。

当他们终于逃到地面,天空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洒在槟城的街道上,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街道上一片狼藉,碎玻璃、砖石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尘土的味道。林知夏颤抖着打开父亲的日记,在最后一页发现了用血写的字迹:“乌鸦的巢穴,在双子塔顶层。” 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在极度危急的情况下写下的,有些笔画因为血液凝固而断断续续。这行字仿佛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线索,承载着父亲的期望与信任。远处,槟城双子塔的尖顶刺破云层,仿佛两把利剑,直指黑鸦会的心脏。而此时,他们的手机同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游戏还未结束,准备迎接终局之战。” 短信的发送号码被加密,无从追踪,仿佛是黑鸦会的又一次挑衅,预示着更大的危机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江砚舟和林知夏对视一眼,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他们相互搀扶着,走向未知的未来,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彻底摧毁黑鸦会,为所有受害者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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