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楚怜风来了三个月，我已经记不清顾玄霜为他破了多少次例。
也许女人都喜欢这样看似纯洁，又柔柔弱弱的男子，惹人怜惜。
我穿着重甲在阵前搏杀的时候，他总穿着干净的白袍，捧着古籍，安静地坐在角落。
为了他，我们有过几次不愉快的谈话。
我甚至以为她移情别恋，刻意疏远过她。
可每次，她又会找到我，再三保证。
“瞎想什么，就是盟友对弱者的照顾，看他一个亡国太子不容易。”
我信了。
七年了，她没有骗过我。
可不知不觉间，他们有了许多我不知道的默契。
现在，连我们的婚约都是为了他推迟了。
我的信任，很可笑。
敲门声打断思绪。
“清风，开门。”是顾玄霜。
“沈清风你胆子肥了？敢违抗军令？开门，谈谈。”
我反手把门栓插死。
离最后一班主力军撤离，还有十二个时辰。
我必须走。
我快速收拾好东西，写好辞呈和军务交接。
推开门，顾玄霜和楚怜风正站在门口。
她身旁放着我的行囊，楚怜风一脸为难。
见我出来，顾玄霜偏头不看我，等我服软。
可我不会。
我绕过他们，走向不远处的王玉。
“王玉，这是我的辞呈和军务交接，麻烦你转交陛下和顾玄霜。”
王玉愣住，接过文件：“沈将军，你……还要留下吗？”
我正要说话，手腕被人抓住。
“沈清风，你跟我过来。”是顾玄霜。
我没理她，转身继续和王玉说话。
顾玄霜一把将我拽过去，正对着她。
“沈清风，你又闹什么？我们是在打仗，不是谈情说爱。”
“很幼稚，很无聊，所以别再谈了。”
她盯着我一会儿，没耐心：“算了，懒得跟你计较，爱闹你就闹，别耽误明天交接。”
我冷着脸。
片刻，她双手扳过我的头，直视我：“交接好你好好再检查下，别弄错了……”
话没说完，楚怜风抱着一个药箱上前。
“霜姐姐，我这边还有几味草药搞不懂，你帮我看看？”
顾玄霜点点头，临走时像以前那样捏了捏我的脸：“你脸色这么差怎么了？伤口又裂了？去记得拿药，军国大事，别马虎。”
我心里冷笑。
她以为提醒我一下，我就会像往常一样，收回辞呈，继续做她那个任劳任怨的后盾。
她甚至不问我为什么要辞。
问了还得费力解释，多累。
还好，我下定决心，不回头了。
我拉着王玉走到一边：“王玉，这趟回京，我必须走。”
王玉面露难色：“可您的申请还没有批下来。”
“来不及了。”我把张太医的那张诊断书递给他：“我有必须走的理由。”
王玉看完，脸色变了。
他看着我，又看看不远处的顾玄霜，低声问道：“她知道吗？”
我叹了口气。
“混蛋！”王玉骂了一句：“你等我，我安排去。”
等出发的时候，最后一批轮换的将领践行，非拉着我一起。
到了才发现，顾玄霜的送别的也会这。
两拨人凑到了一起。
顾玄霜看到我，脸色有些尴尬，但没和我打招呼。
我也当她是空气。
打水时，听到角落里顾玄霜和参将说话。
那人劝她：“还是跟沈将军说清楚吧，让他一个男人等你三年，挺难的。”
顾玄霜没在意：“放心，我交代了好几遍，他肯定想通了，现在就是气我没提前跟他商量。”
她从广场上出来，看到了我，反手将我堵在了帐篷后面。
“清风，我们谈谈。”
我转身想走，被她拉回来，圈在手臂和帐篷之间。
她身上熟悉的血腥味扑过来，我偏头躲开。
她先笑了：“还在生气吗？本来想跟你单独吃的，但你不回我的话，好了，乖，别气了，对了，交接文书都检查了吧？”
我面无表情，不说话。
这时，楚怜风的声音响起。
“霜姐姐，王将军找你喝酒呢，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在……”
我怀疑楚怜风在我身上插了眼线。
趁着玄霜真相钻，我从她胳膊下出去。
经过楚怜风时，被他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