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刺眼的光线和刺骨的冷气同时涌进来，冰柜门被猛地拉开。
我像被冻僵的小鸟，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只能模糊看到一团人影冲过来。
“糖糖！糖糖！”
是奶奶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哭腔，颤抖的手伸进来抱住我。
她的怀抱好暖，像突然照进来的阳光。
可我的身体已经冻得麻木，牙齿不停地打颤，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周子毓！你这个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
奶奶一边把我往外抱，一边对着旁边嘶吼。
我努力转动眼珠，看到爸爸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脸色铁青。
保姆姐姐顾小雅躲在他身后，脸上带着一种不耐烦，又有点害怕的表情。
“妈！你瞎说什么！”
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但还是强撑着。
“谁要杀她了？我就是让她在里面清醒清醒！你看她满嘴谎话……”
“清醒？你把她嘴封上，手绑起来，塞进这冻死人的棺材里！这叫清醒？”
奶奶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她把我紧紧裹在自己怀里，用身体挡住冰柜的寒气。
“杨雪就是这么被你害死的！现在你连自己亲闺女都不放过！”
“警察！警察同志，你们都看到了吗？！”
这时我才看清，门口还站着好几个穿深蓝色制服的帽子叔叔，他们的表情严肃得像结冰的湖面。
其中一个叔叔快步走过来，从奶奶怀里接过我。
他的手很大，很稳，小心地撕掉我嘴上的胶带，又解开我手腕上的绳子。
绳子勒过的地方，皮肤又红又肿，火辣辣地疼。
“小妹妹，别怕，没事了。”
叔叔的声音低沉又温和，像爷爷哄我睡觉时一样。
他抱着我，让我冰冷的身体贴着他温暖的胸膛。
另一个叔叔则严厉地对爸爸说：
“周先生，请你立刻站在原地，不要有任何动作！”
“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非法拘禁、虐待儿童，以及杨雪女士的死亡案件，请你配合调查！”
爸爸的脸唰一下白了，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另一个帽子叔叔挡住了去路：
“周先生，请配合！”
顾小雅尖叫一声：
“不关我的事！都是他干的！”
她指着爸爸，想往门外跑，也被一个女警阿姨拦住了：
“这位女士，也请你留下来配合调查。”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犯法！”
爸爸挣扎起来，像困兽一样咆哮：
“我教训自己的孩子怎么了？杨雪是自己冻死的，跟我没关系！”
“这死丫头诬陷别人，我才关她的！”
“是不是诬陷，我们会调查清楚。” 抱着我的警察叔叔声音冰冷。
“现在，请你们两位都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讯问。孩子需要马上送医检查。”
我被裹上厚厚的毯子，抱上了另一辆呜呜叫的车子。
奶奶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她的手心全是冷汗，还在不停地抖。
车子开得很快，窗外的景色模糊一片。
我躺在奶奶怀里，感觉身体里的冰块在慢慢融化。
但心口那里，还是像冻住了一样，又冷又疼。
妈妈……爸爸把我塞进了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