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窗外的雨还在下，裴遇棠蜷缩在沙发角落，浑身烫得发疼，意识像沉在水里，忽明忽暗。
恍惚间她又回到那个地下室。
铁链磨破了手腕，血腥味混着霉味钻进鼻腔，她哭喊着求绑匪放过他们，可爸妈还是惨死。直到谢憬川来了，他把她裹进怀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棠棠，别看，睡一觉就好了。”
可现在，同样的雨夜，她发着高烧躺在冰冷的沙发上，那个说过永远护着她的人，正陪着另一个女孩在医院里。
手机震动让她意识回笼，是沈若雪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她靠在谢憬川肩头，配文：“还好有你。”
裴遇棠盯着那张照片，指尖摩挲了片刻后点了个赞，然后再药物的作用下陷入混沌。
第二天清晨，司机低着头站在客厅。
裴遇棠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声音冰冷：“昨天为什么没去接我？”
司机眼神闪烁：“江小姐说她的狗没人接，外面雨太大，怕淋湿了……”
“狗？”裴遇棠笑了，“你是忘了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这个月工资扣掉，既然听沈小姐的话，那你辞职去给她的狗当司机吧，我不夺人所好。”
司机脸色煞白，刚要求饶，门突然开了。
谢憬川扶着沈若雪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皱起眉：“棠棠，怎么了？”
沈若雪立刻红了眼，挣开谢憬川的手：“遇棠姐姐，是不是因为我让司机去接狗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自己能打车回来，可小狗要是没人接，就回不来了。”
她抽噎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昨天真的很疼才给憬川哥哥打电话，如果你讨厌我，我这就走，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
“若雪！”谢憬川下意识拉住她，转头看向裴遇棠，语气带着责备，“你这不是回来了吗？别跟她计较，若汐走后，那狗就是若雪的精神寄托。”
他的目光扫过裴遇棠苍白的脸，却没发现她唇色泛青，更没注意到她额头上的冷汗。
裴遇棠看着眼前的两人再也压不住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跑回房间一阵干呕。
谢憬川看着裴遇棠的样子担心的跟了上去，半蹲在她身后摸索着背。
“怎么了棠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他看着她淡漠的眼神，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害怕，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溜走。
裴遇棠把胃里的东西吐完，哑着嗓子推开他：“没事吃坏了，你出去吧。”
他刚要开口，电话响起，是助理打来有个重要会议。
谢憬川抱歉地看着她，打横把她抱到床上，俯身吻了吻额头：“棠棠我有个会，你乖乖休息，我让阿姨煮点粥。”
裴遇棠闭上眼睛没回应，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去厨房倒水。
刚到客厅，沈若雪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遇棠姐姐，我给你做了粥。”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她手里的碗摔在地上，滚烫的粥系数倒在裴遇棠腿上，烫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沈若雪被吓得向后退，撞到了旁边矮柜上的相框，落地的瞬间玻璃碎裂，那是裴遇棠父母的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