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冷眼看着这场他们自导自演的闹剧，点了点头。
“行啊，玩。”
倒要看看，这虚伪的戏码能唱到几时。
酒瓶转动，命运般地对准了裴曜。
众人起哄要亮出微信置顶。
裴曜瞬间慌了，手死死捂着口袋：“没意思，换一个！”
林姗姗却像早有准备，一把抢过手机，熟练地输入那串我曾以为是专属纪念日的密码。
屏幕解锁，置顶的聊天框备注刺痛了我的眼：【珊珊小祖宗】，后面还跟着一颗扎眼的粉色爱心。
空气凝固了。
林姗姗“哎呀”一声，手忙脚乱地想遮挡，脸上堆满假到不能再假的慌乱：
“嫂子别误会！我和阿耀最近有个临时项目，阿耀肯定是怕漏消息才置顶的！”
我看着裴曜煞白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临时项目需要叫小祖宗加爱心？
我没说话，示意继续。
几轮后，瓶口转向林姗姗。
她眼波挑衅地扫过裴曜，娇笑着选了的大冒险：
“和在场任意一位异性法式热吻十秒吧？反正都是兄弟，纯友谊，玩得起！”
她目光飘向旁边那个微胖的男人，对方嘿嘿笑起来，那微胖男人朝林姗姗凑过去。
“不行！”
裴曜猛地炸起，撞翻了酒瓶，一把打开那男人的手，暴怒吼道：
“林姗姗你胡闹什么！”
“为什么不行？”
我声音平静却冰冷。
“不是纯友谊吗？亲一下怎么了？就像昨天亲你脖子一样。”
裴曜被噎住，青筋暴跳，半天挤出一句：
“那能一样吗！姗姗还没男朋友！这样以后怎么见人！”
“哦？”
我嗤笑：
“所以她能吻你这个有妇之夫留印子，却不能吻单身的‘兄弟’？裴曜，你双标得可以。”
“你不是说我龌龊吗？那你现在这副跳脚护食的样子，又是在证明什么？”
“你放屁！”
他彻底撕破脸，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
“我跟姗姗干干净净！是你心理变态！有病！”
“曜哥少说两句……”
“嫂子，算了，没那么严重……”
“就是玩嘛……”
林姗姗适时捂脸抽泣：
“对不起嫂子，都是我的错，别和阿曜吵了！我只是把大家当哥哥……”
看着这场双簧，所有委屈愤怒瞬间熄灭，只剩彻底的冰冷。
我拿起酒杯，将酒缓缓倒在地上，祭奠死去的感情。
然后看向裴曜，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戏你们自己唱吧。”
“明天九点，民政局。”
“离婚。”
裴曜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像是没听懂：“你说什么？”
“离婚。”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像锤子砸在每个人心上。
他猛地清醒过来，脸上闪过真正的慌乱，下意识想去抓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开。
“唐穗你疯了？就因为这点破事你要离婚？至于吗！”
他的声音依旧很大，却没了刚才的气势，透着外强中干的虚。
“破事？”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裴曜，你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一件事’？是每一次她越界时你的默许和纵容，是每一次我表达不满时你的指责和敷衍，是你手机里那个刺眼的置顶和备注，是你此刻为了维护她对我吼出的每一个字！这一切加起来，够了吗？”
林姗姗哭得更凶了，去拉裴曜的胳膊：
“阿曜，你快跟嫂子解释清楚啊，都是因为我，要不我走好了……”
她说着要走，脚下却像生了根。
“你别走！”
裴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住她，随即又像烫到一样松开，转向我，语气软了下来，却依旧抓不住重点：
“穗穗，好，就算我错了，我以后让她注意分寸行不行？你别闹了行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
我扫了一眼那些神色各异的“兄弟”。
“看着你怎么一次次选择站在她那边？看着你怎么把我们的婚姻变成一场三个人的笑话？裴曜，我不是在闹，我是在通知你。”
我拿起包，转身就走。
“唐穗”
裴曜在我身后气急败坏地吼：
“你走了就别回来！你以为离了我你算什么！”
我没有回头。
声音清晰地留在身后：“至少算个人。”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所有喧嚣和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