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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民政局门口的阳光晃得林微睁不开眼。她低头看着手里烫金的红本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凸起的国徽纹路,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墨太太。”身侧传来低沉的嗓音,墨临渊的指尖轻轻蹭过她手背,”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林微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阳光为他冷峻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连常年紧抿的唇角都微微上扬。她恍惚想起十五岁那年躲在梧桐树后,偷看他毕业演讲时的少年模样。

“谁要反悔。”耳尖却悄悄红了,像是被阳光吻过的花瓣,透着一抹藏不住的羞意,”演戏而已。”

可当她举起结婚证,婆娑的树影筛落细碎的光斑,落在鲜红的证件上,映得她指尖微微发亮。她摆手的姿势,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像是明明攥住了全世界,却还差最后一点实感。

墨临渊低笑一声,伸手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他的掌心温热,指节修长,覆上来的瞬间,像是填补了所有空缺。两只手紧紧交叠,结婚证被阳光照得发烫,仿佛连风都停驻,只为他们见证这一刻。

恍惚间,林微想起那个暑气蒸腾的夏天。

他们并肩站在满树绯红下数云朵,蝉鸣聒噪,树影摇晃,谁都没发现藏在年轮里的秘密——向东的树干上,一个人悄悄地刻下了 “Y.L.”,一个人悄悄地刻下了 “W.L.”。

而现在,他们的名字终于印在了同一张纸上。

黑色迈巴赫无声滑到面前。墨临渊拉开车门时,西装袖口露出腕间一道新鲜抓痕——正是前夜林微在药效发作时留下的。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墨太太那晚的力气,可比现在大得多。”

热气拂过耳垂,林微差点跳起来。前夜零碎的记忆翻涌而上:滚烫的胸膛,交缠的十指,还有他一遍遍在她耳边说的”忍一忍”。

“那是药物作用!”她咬牙切齿地钻进车里,”墨总不会当真了吧?”

车门关上,墨临渊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密闭空间里,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无孔不入。”我当真了。”他的拇指轻轻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指腹下的肌肤温热而鲜活,像一只被捕获的蝴蝶。

“你的眼睛不会撒谎。”他低声道,嗓音里带着几分笃定的笑意。

林微呼吸一滞,下意识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像是试图遮掩什么。墨临渊低笑一声,趁她闭眼的瞬间,一个吻轻轻压了过去。

唇瓣相触的刹那,林微猛地睁开眼,慌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墨临渊微微退开一点,却仍近得能让她看清他眼底细碎的光。

“我说你是。”他轻笑着,拇指仍抵在她的脉搏上,感受那里愈发急促的跳动,”你的心跳……也不会…说谎。”

林微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忽然轻笑:”墨临渊,我们现在算不算……”

“算。”他打断她,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扣紧,”你和我,从今天开始。”

墨临渊垂下眼睫,日光透过他颤动的睫毛在结婚证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当他再抬眼时,林微呼吸一滞——那双惯常结着寒冰的眸子竟化开一泓春水,眼尾微微弯起的弧度让他瞬间年轻了十岁。他忽然将结婚证按在胸口,这个近乎天真的动作让他西装革履的精英形象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里那个曾经会为她偷摘玉兰花的少年。

“我们回家。”他声音很轻,尾音却上扬着,像小时候得到心心念念的玩具火车时那种强装镇定却藏不住雀跃的语气。说话时他不自觉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这个下意识的亲昵小动作让老管家突然红了眼眶——上一次见到少爷这样,还是夫人带他去游乐园那年。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两枚素圈婚戒泛着温柔的光泽。

翡翠园的主卧里,林微对着满衣柜的新衣服发呆。每一件都剪裁精良,全是她的尺码,连内衣都贴心地准备了柔软的真丝款式。

“墨总经验很丰富嘛。”她故意拎起一件黑色蕾丝睡衣。

正在解领带的墨临渊动作一顿:”按照你大学时留在话剧团的服装数据准备的。”他忽然走近,带着压迫感将她困在衣柜前,”不过现在看来……”目光扫过她起伏的胸口,”某些地方的数据需要更新。”

林微瞬间从脖子红到额头。她慌忙转移话题:”你、你做饭吗?我饿了。”

厨房里,墨临渊卷起衬衫袖口的样子让林微恍神。他切菜的姿势利落精准,像在签署重要文件。当油锅腾起火焰时,他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这个动作让林微鼻尖发酸,她第一次来墨家玩打翻蜡烛,少年墨临渊也是这样挡在她前面。

“尝尝。”他夹起一块糖醋排骨。

林微咬住的瞬间,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她震惊抬头,墨临渊正用指腹擦去她唇边的酱汁:”小时候,在你家吃过,伯母亲自做的糖醋排骨。我偷偷看了做法,回来又研究了很久,现在终于有机会做给你吃了。”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天她因为林晚故意弄坏妈妈遗物哭得撕心裂肺,是墨临渊翻墙进来,笨手笨脚地给她擦眼泪,还偷带了她最爱的龙井酥。

“为什么……”她的声音像风中颤抖的蝶翼,几乎要被心跳声淹没,”你不是恨我吗?”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襟,”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墨临渊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在他侧脸投下明暗交织的界限,仿佛将那个杀伐决断的墨家家主与此刻温柔低眉的男人割裂成两个影子。

“我恨我自己……”他忽然捉住她的手,十指深深插进她的指缝,力道大得几乎要烙进骨血,”恨我连忘记你都做不到。”

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林微听见他胸膛里传来同样紊乱的震动。

“医生说我有自毁倾向。”他低笑时喉结在她额前滚动,像在吞咽某种苦涩的药,”不让我爱你——”收紧的双臂将她箍得更深,”我会死。”

林微闭上眼睛,任自己沉入这个带着痛意的拥抱。

落地窗外,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要延伸到时光尽头。

晚餐后,老管家送来一个尘封的木盒。墨临渊打开时,林微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她这些年丢失的小物件:高中校运会得的奖牌,大学时最爱的诗集,甚至还有她以为被林晚扔掉的水晶发卡。

“你……”她哽咽得说不出话。

“每次看你为这些东西难过,我都很难过我恨自己不够强大。”墨临渊将发卡别在她鬓边,”现在终于能亲手还给你了。”

月光下,他低头吻住她的瞬间,林微尝到了泪水的咸涩。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主卧的大床上,墨临渊从背后拥着她。他的怀抱温暖得像避风港,掌心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睡吧。”他吻她的发顶,”明天开始,一切都会不一样。”

林微在他怀里转身。黑暗中,她抚上他眉骨的旧伤——那是他十五岁为她打架留下的。”墨临渊。”她轻声问,”我们现在算什么?”

他捉住她的手指按在胸口,心跳震耳欲聋:”算重逢。”

窗外,早春的玉兰悄悄绽放。老管家站在庭院里抹眼泪,他想起林家夫人去世那晚,少年墨临渊也是这样抱着小林微,在梧桐树下坐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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