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的脑袋几乎要埋进衣领里，哼哼似的挤出几个字：“嗯……好多了。”
话音轻得仿佛风一吹就散，若不是苏煜目不转睛盯着她翕动的嘴唇，恐怕连这细若游丝的回应都要错过。
琳琅见状，立刻笑着挡在上官璃身前，指尖捏着帕子轻轻扇动：“将军这一身血气，战场上杀红了眼，连说句话都能把人吓着！”
她柳眉一挑，笑道：“璃儿被将军满身血气一冲，又得蔫儿回去！我好不容易把这株小白花养得水灵灵的！还不快去沐浴更衣！”
说罢不由分说推着苏煜的甲胄，朝军营方向努了努嘴。
苏煜被琳琅推着趔趄半步，低头看了眼自己染血的甲胄，又瞟向红着脸躲在琳琅身后的上官璃，终究没反驳。
他抬手解下披风随意甩给身后亲兵，哑声道：“知道了。”转身时不忘深深看了一眼上官璃。
琳琅见他走远，立刻挽住上官璃的胳膊晃了晃：“等他收拾干净，我再把你送过去。可不许躲着不说话，白白浪费我这番好意！”
说罢朝她腰间轻戳一下，逗得上官璃又急又羞地攥着她手腕直晃，两颊泛起的红晕漫到了脖颈。
氤氲热气从露天温泉池子袅袅升起。
上官璃抱着青瓷香薰炉，在帐外踟蹰良久才鼓起勇气掀开帘子。
氤氲雾气里，苏煜背对着她立在浴桶旁，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脊背蜿蜒而下，没入蒸腾的水面。
上官璃的脸“腾“地烧起来，慌乱中撞上铜盆，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煜闻声转头，腰间随意系着的白布随着动作轻晃。看清来人的瞬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怔松，他却浑然不觉，唇角已漫开笑意。
“怎么是你？”
上官璃对上了苏煜发亮的眼眸，不由得倒退半步，怀里的青瓷香薰炉险些落地。
她死死盯着地面，结结巴巴道：“琳、琳琅说……这香薰可以解乏。“话落便要将香炉搁在石桌上，上官璃垂着眸子不敢看池中的人影，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石面，腕间突然传来一股大力。
苏煜骨节分明的手已牢牢扣住她，指尖浸着温泉的温度烫得她浑身一颤。
上官璃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失去重心向前栽去。
温泉蒸腾的雾气瞬间将她吞没，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水花漫过头顶，鼻腔里灌满了温热的水汽。
苏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瞳孔骤缩，手臂还保持着拽人的姿势僵在半空。
不过瞬息间，他便反应过来，长臂一捞将挣扎着呛水的少女揽进怀里。
上官璃浑身湿透的裙裾在水中翻涌，沾着水汽的睫毛剧烈颤抖。
她刚要推开身前滚烫的胸膛，却被苏煜搂得更紧。
温热的胸膛隔着浸湿的衣衫贴上来，苏煜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下意识收紧手臂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蒸腾的水汽中，两人鼻尖几乎相触，上官璃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眼睛瞪得浑圆，透着受惊小鹿般的慌乱。
“站稳。”苏煜很快恢复镇定，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紧绷。他单手撑着池边岩石，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轻而易举将人往上带了几分。
氤氲水汽中，上官璃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红晕顺着脸颊蔓延到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