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眉心微蹙,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你这身子骨虚得厉害,连着几天发高热,若不好好调养,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见苏煜又被自己的目光扫到,刚要开口,却听上官璃声音微弱却坚定的解释道:“不怪苏煜,是我……是我求他先帮我戴银锁,才耽搁了喝药。”
望着案头的药碗,上官璃歉意地笑了笑,“劳姑娘费心,这就喝。”
苏煜垂眸避开琳琅探究的目光,喉结微动打破略显凝滞的气氛:“照顾好她。”语罢,便大步迈向帐外。
琳琅将凉透的药碗端起,轻轻摇了摇头:“这药凉了药效也就散了,我重新给你煎一副药,你且好好歇着等我回来。”
她利落地起身,不过片刻,帐外便传来草药香。
再回帐中时,琳琅捧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小心翼翼地吹凉,“快趁热喝了,发发汗烧就能退净了。”
上官璃就着琳琅的手喝完最后一口药,眼眶微微泛红,声音软糯带着鼻音:“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琳琅坐在榻边,眉眼含笑:“别说见外的话,将军带回来的人,我自然要照顾得妥妥当当。”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上官璃的脸颊,“瞧你这小脸还透着稚气呢,唤我一声姐姐也不为过,我叫琳琅,你呢?”
“琳琅姐姐就唤我璃儿吧。”上官璃倚着软枕,唇角扬起一抹浅笑,苍白的脸上因笑意添了几分生气。
琳琅轻轻拍了拍上官璃的手背,语气温柔得如同春日的风:“这里全是男人,璃儿来了也能和我做个伴了。”
她将案上备好的药渣清理干净,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暖炉的炭火,“你就安心歇着,我会按时过来送药。”临走前,还不忘将帐帘又系紧几分,生怕有凉风钻进来。
帐帘晃动的声响渐渐消失,上官璃望着空荡荡的营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锁边缘。
“母妃是皇后害死的,如今罗娘也……”上官璃蜷缩起身子,锦被裹住颤抖的肩头,她咬住被角,任由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枕畔。
主营帐内烛火摇曳,沙盘上的红黑旗交错如林。
校尉沈安单膝跪地,手中战报被烛火映得通红:“将军!今日巳时已夺下西淮山第一关,南国溃军逃窜,我军伤亡不足百人!”
苏煜指尖重重按在沙盘凸起的山峦处,“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整。让伙房炖些肉汤,给弟兄们补补!”
帐内响起压抑的欢呼,唯有参将玄辉面色凝重。
玄辉向前半步,青铜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将军,末将斗胆一问。今日您带回来的女子分明是皇室血脉,您留她在北荒山恐有不妥。”
欢呼声戛然而止,其他将领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苏煜身上。
苏煜轻笑出声,语调却透着寒意:“玄参将是觉得,本将军连个病弱的小姑娘都看不住?”他起身逼近,玄辉不自觉后退半步。
玄辉沁出一身冷汗,单膝重重跪地时铠甲碰撞发出闷响:“末将不敢!”
苏煜负手踱至帐前,指尖划过悬挂的剑身:“上官璃既是我带回北荒山,便是本将军的人。没有我的命令,谁若敢踏进她的营帐半步——”
话音未落,长剑已出鞘三寸,寒芒映得众人脸色发白,“休怪我刀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