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择韫转头看过去,沈知郁睨着他,目光深沉,又冷又厉地落在他身上。
温择韫挑眉:“我姐说我可以来,我伤好之前都会住在这里,沈哥不会介意吧?”
沈知郁压着视线,眉眼阴沉,神色淡漠。
“伤好之前?”他冷嗤一声,“温可知道你那伤是怎么来的吗?”
温择韫面不改色说谎:“知道啊,我被人打了,这伤口还是我姐亲手给我缝上的呢。”
被打?
沈知郁在心底冷笑,从温择韫小时候不断找借口缠着温可开始,他就知道温择韫不是个省油的东西。
明明是他打了别人,不小心被扳倒,正好摔在酒瓶上碎片才伤到的,那酒瓶碎片还是温择韫给别人开瓢的时候弄碎的。
沈知郁看着他,肆无忌惮地嗤笑了声。
“你学金融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去学表演啊,沈氏集团旗下就有娱乐公司,要不要姐夫帮你安排进去,我想以你的资质,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捧个影帝的奖杯回来。”
温择韫也不生气:“论起当演员的资质,谁能比得上沈哥你啊?你每次跟我姐姐演起夫妻情深的戏码,我都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还以为我误入哪个电影片场了呢。”
“你更像是个入戏太深走不出来的演员,沉浸在跟我姐姐夫妻情深的戏码里无法自拔。”
说完,温择韫的嘴角轻轻上扬,带着满满的嘲讽意味。
“所以呢?”沈知韫扬起眉梢,语气挑衅,“至少我有机会上演夫妻情深的戏码,但你呢?”
“你连姐弟情深的戏码都上演不了。”
温择韫的嘴角在怒意之下微微颤抖。
沈知韫继续缓缓说道:“因为你只是个令温可厌恶至极的私生子罢了。”
温择韫死死瞪着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沈知郁用最平淡,最轻飘飘的语气撕开了温择韫不堪的身世。
就算温择韫的生父有本事上位成功又如何?
他依旧是个私生子,是个被温可厌恶至极的私生子。
这一局,沈知郁大获全胜。
–
温可正要按下三楼的电梯,管家突然出现说温可在三楼的房间进行出现了小飞虫,进行了杀虫处理,委婉提出让温可去别的房间睡觉。
温可累得不行,根本没有力气去质问管家是不是故意的,想借这个机会让自己跟沈知郁待在同一个房间。
她无奈按下二楼,现在她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躺在床上。
进了房间,温可简单冲了个澡,头发都没有吹,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沈知郁推门进来温可躺在床上的时候,甚至下意识觉得自己进错了房间,还退出去确认了一眼。
温可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跟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他的妻子在为别的男人守贞,这一点沈知郁心知肚明。
沈知郁快步走上前,他不敢触碰温可,生怕这是一场幻觉。
他看到温可的头发还湿着,温可经常这样,上学的时候是因为课业太繁重,她累到连吹完头发再睡觉的力气都没有。
工作之后,她经常连轴转的值班,下班之后甚至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躺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他蹲下身,轻轻叫醒温可:“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的,吹完头发再睡吧。”
温可没说话,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只是翻了个身,脑袋垂在床边。
沈知郁宠溺一笑,温可这是在让他帮她吹头发。
沈知郁拿出吹风机给温可吹头发。
温可乖乖睡着,任由他的手指在发间穿梭。
沈知郁早就已经数不清给温可吹过多少次头发。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温可在照顾自己方面一向都很大条,所以沈知郁很自然的承担起了照顾温可的责任。
温可也习惯了他的照顾,沈知郁一直都对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感到骄傲,那是独属于他们的,在岁月中积攒出来的默契。
沈知郁的目光始终专注在温可身上,吹风机一关,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沈知郁俯身抱起温可将她往床的里面挪了挪,帮她盖好被子后,转身进了更衣室。
沈知郁洗完澡出来躺在床的另一侧,单手撑着脑袋,用视线描摹着温可的脸,最后落在她殷红的嘴唇上。
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干涩暗哑:“小可……”
温可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唤,无意识的往他那一侧挪了挪,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温可抬手摸索着抱住沈知郁。
沈知郁心脏猛烈跳动,以至于说不出来。
温可均匀的呼吸喷在沈知郁的脖颈,泛起一阵痒意。
沈知郁终于忍不住将她拽进怀里,脸埋在她的肩窝处,深深嗅着他妻子的气息。
明明两人用的都是同一款沐浴露,沈知郁却总是觉得温可身上的味道一直都更加好闻一些。
温可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像小猫似的哼唧。
沈知郁更心痒了,要不是怕会弄醒温可,他肯定会吻得温可喘不过气来。
沈知郁紧紧搂着他的妻子,正要睡着的时候,温可在他怀里不安分的动了下,他睁开眼睛侧头看她。
温可额头布满薄汗,呼吸也变得凌乱。
沈知郁知道她这是做噩梦,自从温可的父亲自杀后,温可时常做噩梦。
小时候,沈家老宅紧挨着温家,温可做了噩梦后睡不着,总是会悄悄溜进他家,敲响他的房门,轻车熟路的爬上他的床。
温可说只有在他身边,她才会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
那个时候的温可无条件的相信沈知郁,这份无条件的信任最终却被沈知郁亲手打破。
他实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给温可冠上了沈夫人的称号,同时,他也永久的失去了温可。
沈知郁帮温可擦去额头的冷汗,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熟练地低声哄她。
这套流程,沈知郁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没过多久,温可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呼吸也变的平稳。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为房间增添了一抹寒意。
快天亮时,温可口渴难耐,艰难睁开眼,摸索着要起身去喝水时,一双手伸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她被喂了几口水。
温可瞬间清醒,她察觉到了不对,抬头朝喂水的男人看了过去。
被子搭在沈知郁腰间,眼神晦暗不明的垂落,凝视着她的眼睛。
“还口渴吗?”沈知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