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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学院年度慈善假面舞会设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宴会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香槟和食物的甜腻香气。舒缓的爵士乐流淌,戴着面具的男女在舞池中优雅旋转。

林溪挽着江辰的手臂走进会场时,立刻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江辰即便戴着简单的黑色面具,那身矜贵的气质和挺拔的身姿依旧如同磁石。而她,一个从未出现在这种场合的“灰姑娘”,也因身旁的江辰和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礼服,成为了焦点。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探究、好奇、惊艳,甚至……嫉妒。

“别紧张,跟着我就行。”江辰似乎察觉到她的僵硬,手臂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他低沉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从容地带着她穿过人群,偶尔停下与认识的人简单寒暄,姿态游刃有余,仿佛天生就属于这个浮华世界。

林溪努力挺直脊背,学着江辰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自然。面具给了她一层保护色,让她有勇气去面对那些审视的目光。

很快,他们的目标出现了。苏蔓穿着一身耀眼的香槟金曳地长裙,戴着镶满水钻的华丽面具,如同骄傲的孔雀,被几个同样盛装的男女簇拥着,正站在舞池边谈笑风生。李薇则穿着粉色短裙,像个尽职的陪衬,站在她身旁。

当江辰带着林溪径直走到她们面前时,苏蔓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林溪身上扫过,从精致的礼服到脚上的高跟鞋,最后落在她挽着江辰手臂的位置,面具下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熊熊燃烧的妒火。

“江辰哥?真巧啊。”苏蔓很快调整好表情,声音甜美,带着刻意的熟稔,目光却钉在林溪身上,“这位是……?”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探究。

林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江辰却从容地举了举手中的香槟杯,语气平淡无波:“我的舞伴。” 他连介绍名字都省了,仿佛林溪只是一个无需在意的存在,这种刻意的忽略反而比介绍更具杀伤力。

苏蔓的脸色更难看了。她身边的李薇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哟,江少换口味了?这身行头可不便宜,看来这位‘舞伴’本事不小啊。” 她刻意加重了“舞伴”和“本事”两个字,暗示意味十足。

周围几道目光顿时变得玩味起来。

林溪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江辰却低笑一声,那笑声透过面具,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他微微侧头,靠近林溪耳边,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清的声音“低声”道:“听见没?有人夸你本事大。”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林溪的耳畔,引起一阵酥麻,话语里的维护和反击却清晰无比。

林溪的脸颊瞬间滚烫,好在有面具遮挡。她感受到苏蔓和李薇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江辰不再理会她们,仿佛她们只是嗡嗡叫的苍蝇。他自然地带着林溪转身,走向摆放着精致点心的长桌。“尝尝这个,味道不错。”他拿起一小块精致的慕斯蛋糕,递到林溪面前,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林溪有些僵硬地接过,小口尝了一下,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无法驱散心头的紧张。

“放松点。”江辰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她们越是这样,越说明你的出现戳到了她们的痛处。记住,今晚你是来‘巡视’的,不是来被审视的。”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林溪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背,学着江辰的样子,拿起一杯果汁,小口啜饮,目光坦然地在会场中游移。当她再次看向苏蔓那个方向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怯懦,只剩下平静的、带着一丝疏离的打量。

苏蔓显然被江辰刚才的态度和林溪此刻的平静气到了,她猛地灌了一口香槟,拉着李薇气冲冲地走向另一边,高跟鞋踩得咚咚响。

第一支舒缓的舞曲响起。江辰放下酒杯,朝林溪伸出手,掌心向上,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舞姿势:“林溪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正式和…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跳舞?她根本不会!

“我…我不太会跳……”她小声说,声音带着窘迫。

“跟着我就好。”江辰的手依旧稳稳地伸在她面前,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林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放进了他宽大的掌心。他的手温热而有力,稳稳地包裹住她的,带着她滑入灯光迷离的舞池。

江辰一手轻扶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引领着她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移动。他的舞步沉稳而精准,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力量感。林溪起初紧张得全身僵硬,脚步凌乱,好几次差点踩到他的脚。

“抱歉……”她低声道歉,脸颊发烫。

“看着我的肩膀,别低头。”江辰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跟着我的脚步,左,右,回旋……对,就这样。”

在他的引导下,林溪渐渐放松下来,笨拙地跟随着他的节奏。她不再低头看脚,而是微微仰起脸,目光落在他的下颌和紧抿的唇线上。悠扬的乐曲流淌,水晶灯的光芒在他们身上流转。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远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在光晕中旋转。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他扶在她腰间的手带着克制的力量,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将她温柔地包裹。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悸动在她心底悄然滋生,伴随着音乐的旋律,轻轻荡漾。

舞池外,苏蔓死死盯着相拥而舞的两人,面具下的脸孔几乎扭曲。她手中的香槟杯被捏得死紧,指节泛白。江辰那专注引导的姿态,林溪从僵硬到渐渐放松、甚至微微仰头看向他的模样,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里!

“等着瞧……”苏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阴鸷得可怕。她猛地转身,拉着李薇离开了舞池边缘,走向露台的方向。一个计划,在她妒火中烧的心里迅速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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