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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云烟吓傻了。
“她是你老婆啊！你不会彻底忘了这个人吧！”
她紧咬着手指，慌乱的喊来大夫做检查。
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司云深是车祸后应激性创伤，会短暂忘却记忆。
需要时间来疗养。
“也就是说，你第一次车祸失忆忘记了自己老婆，这次车祸，把之前你们相处的记忆又都忘了？”
“哥，你脑海里面是有橡皮擦吗？”
司云深无奈的锤头，内心比她还觉得烦闷。
“烟烟，我也不想失去记忆……而且，刚才我还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女人，我却看不清她的脸……”
“你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好不好？”
这次，轮到司云烟沉默了。
她不知道贸然告诉亲哥过去的事情，会不会影响他的恢复效果，更怕自己无意识的再刺激到他。
踌躇了半晌，才终于将过去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全城无人不知，你对卿卿有多偏爱，甚至还以她的名字命名小行星，为了不让其他男人垂涎她，还包下了海陆空出行设备。”
“在司家，谁敢说卿卿一句不好，舌头都会被拔掉。”
司云烟兀自摇着头，脸上的表情异常沉重，“哥，你难道真的想不起来她了？”
回答她的，只有一声低吟。
他确实忘记了。
可按照妹妹的话来说，自己如此喜欢卿卿，又为什么会去娶别的女人？
司云烟翻了个大白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失忆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处处看不上卿卿，她想尽办法唤醒你的记忆，可你就是想不起来。”
“还非说望舒才是你心爱之人，要和她结婚。”
司云深愣住，也没想到自己的前后变化会如此之大。
如果真如妹妹所说，许月卿和他才是真爱，那她肯定被自己伤透了心。
可偏偏，他完全想不起来。
司云深愣愣地坐着，闷着头一言不发。
许久后，做出决定。
他要回别墅，去试图找回过去的记忆。
司云深眸光阴沉，视线一一扫过家具摆设，最后落在了墙面的巨幅婚纱照上。
他总感觉少了些照片，却又想不起来，身旁站着的人是谁。
鬼使神差的走到婚纱照前，端详着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望舒靠在他肩头，眸光温柔。
脑海中的记忆碎片一闪而过，司云深猛地蹲下身子，痛苦的抱着头。
女孩提起婚纱裙摆，嘴角噙着笑意，飞扑进他怀里。
“云深，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你不能辜负我！”
他笑着答应，抬眸却怎么都看不清那张脸。
豆大的汗水砸落，湿透了衣背，司云深瞳孔瞬间扩散，终于惊醒过来。
逆光的身影逐渐聚焦变得清晰，他被圈进温暖的怀抱里。
“阿深，你还好吗？”
8
望舒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失望，默默攥紧了拳头。
该死，都已经和许月卿离婚了，他怎么还看着婚纱照发呆。
多亏她提前做好了准备，让人利用AI换脸紧急赶工，司云深才没有发觉出不对劲来。
没想到他都已经二次失忆了，竟然还忘不掉她！
望舒迅速整理好心情，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搀扶着他坐在沙发里。
故意提起两人相处的点滴。
“阿深，在你挽着我的手，说非我不娶的那一刻，我就彻底将自己交给了你。就算你失忆，我也会甘之如饴的陪在你身边。”
她窃喜的歪着头，靠在他胸膛。
司云深眉头不可查觉得皱了皱，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
就像……
这个位置，不应该是她。
身体的反应更快，司云深下意识推开了望舒。
“……抱歉，我想自己静静。这是黑卡，你随便去刷。”
原本还抱怨的望舒，心情好了不少。
等她走后，司云深缓步来到了院子里散心，余光瞟见角落里的火盆，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寒意在脚底陡然升起。
他指尖微微翘起，动作轻柔的抖落照片上的灰烬。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许月卿的脸。
记忆蓦地闪过。
“许月卿，也许过去我对你有感情，可现在，我最爱的只有望舒一人。”
……
“如果我死了，你还会厌恶我吗？”
带有哭腔的气音在耳边炸开，他额头青筋暴起，用力攥紧了拳头。
眼前全是许月卿含泪的眼。
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感，他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掐着照片的手指泛起轻微的颤抖。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两个佣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司云深，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
“真没有想到，之前爱夫人到骨子里的司总，竟然能堂而皇之的娶望舒小姐。”
“是啊，他哪里管夫人的死活，被气到吐血都能装作看不见，要我说啊，这豪门浪子都是负心汉！”
话音刚落，两个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吓得腿软，连忙跪倒。
“继续说，说我是怎么样对许月卿的。”
他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您出车祸后，是夫人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献血，也是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您整整半年，后来您想不起来她，她也依旧没有放弃。每天都会准备惊喜，希望能找回记忆。”
“只是……您醒来后特别讨厌夫人，每天都在找她的麻烦，还经常提离婚。”
“再后来，我们就没有在夫人脸上看见过笑容了。”
司云深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过往的那些记忆接踵而来，周遭的声音像是被拉长又迅速压缩，脑海里像是有无数个蜜蜂在振翅，嗡嗡作响。
司云深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口延伸到全身，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刺穿了他的皮肉，再也没忍住，用力的朝着身旁石柱撞了上去。
砰——
“司总！快，快去找大夫！”
司云深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缓缓倒在地上，额头的血迹染红了地毯，无神的双目逐渐有了色彩。
夜里纠缠的身影。
十指相扣的手。
她控诉自己的模样。
以及那双猩红的眼。
……
想起来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