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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日一大早,赵丁香就带着十个庄稼汉到了陆棠的小院。今个早上,赵丁香在村里一吆喝,一听说三十文一天,几乎大半个村的人都来了,她选了十个干活最勤快的。

十个人被陆棠带到了昨天从里正购买的两亩地处,这块地在迎风坡处,周围没什么人家,离她住的地方不算远,但也不能一眼就看到现在的院子,一是怕有人看到了制作过程,二是以后若提纯酒精发生了意外,也不会拖累到住的地方。

这个时代做房子的方式和陆棠小时候见的差不多。不住人的房子就是用模具将混着草的泥巴做成一块块长方形的土砖,然后垒在一块,像厨房,猪圈都是用这种土砖。

住人的房子则是做好墙脚后(一般以石为墙脚)用木做的模具,置于上面,放入泥土模具内,人工分段分层夯实成墙,陆棠小时候爷爷家就是这种房子。有钱人家才会用烧制好的青砖做房。

陆棠是做个作坊,用土砖更省时省力。十人配合的很默契,两人挑泥,两人跺草,还有六人打着土块,三十文的工钱他们在城里都挣不到,现在在村里就能挣到,大伙干起活来就更卖力了。

陆棠忙着提纯昨天带回来的酒,没有去监工,这群人也没人偷懒,一天下来,做了上千块,晾了满满一地,待明天就可以堆砌起来。

转眼,十天过去了,陆棠生产香水的作坊也建好了。长长的一排屋子,每隔一米就留出一个大大的出风口,一共隔成了三大间,每间都有单独的门进去。

今日完工,屋前站满了人,大家在猜测这个屋子的用处时,也想看看,工钱是不是真的三十文。

陆棠和大旺抬着一筐铜钱出来,给每人发了三百文,众人这才相信,大旺娘真给了三十文钱。之前不信的,后悔自己没有报名,报名没选上的暗暗责怪自己不够勤快。领了工钱的十个人,各个咧着大嘴,三百文回去扯两匹布,还能买两斤肉。

托陆进宝打的两个蒸馏器也好了,之前一个蒸馏器一天最多只能提纯二十斤的酒,还需要忙到大半夜,一次约能制作出五十瓶香水。陆棠早就累的不堪重负,现下有了三台,每日不用忙到很晚,估摸着一次也能制出一百瓶。

除去收购茉莉花和柴火的费用,一天能赚四十两银子左右。最高兴的还是属大旺,每次进城,母亲都会带上自己,现在收柴火和茉莉花也都交给他了,俨然成了个小掌柜了。

同自己合作的吴掌柜的订单都已经排到一个月之后了,这位掌柜真是营销天才,一招饥饿营销引得那些夫人们争先恐后前来购买,还以高价卖给其他胭脂铺子。

没办法,现在没有香水的铺子,顾客们不愿意来。陆棠懒得计较这些,市场的拓展费时费力,现在有人给她陆氏做免费的营销,她求之不得。

只是茉莉花期虽长,但此地自古没有种花的习惯,现在茉莉花都是些野茉莉。

听说附近的茉莉花都被摘完了,村里甚至有人去邻村摘,只是路途所耗时间颇长,茉莉花的质量也打了折扣。

陆棠还在思考原材料的问题,里正带了人上门。

今天一早村里便来了一辆马车,庄稼人都是牛车,能做马车的都是大人物,里正唯恐怠慢了,问清了何事,就带路来了陆棠家。来人正是之前拒绝陆棠的那家店掌柜。

这段时间香水全城畅销,颜华阁,即之前拒绝陆棠的那家胭脂铺,便也想着分一杯羹,高价买了瓶回来,请了最好的调香师过来制作,总是不得要领,留香时间也短。

刚开始几个老主顾过来,买回去之后发现不仅效果不如吴记的,其中一位还险些毁了容,自己是又上门道歉,又赔了银子才了结了此事。

去吴氏那购买,那厮一点不顾同行脸面,要以一两银子的高价卖给他,经过多方打听,才寻到这陆家湾来。

马车一停稳,李掌柜没有小厮搀扶自己就跳下了马车,没顾得一身华丽的衣袍在刚下过雨的路上,沾上了泥点子,快步走进院子:“在下颜华阁的掌柜…”

话还没说完抬头便看见眼前的正是那天自己拒绝的妇人。还未到夏天,李掌柜已经出了一身汗,哆嗦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夫人不要计较。”

站在旁边的里正此刻已经震惊的说不出来话,听说大旺娘最近做了些小生意,他以为跟村里其他妇人一样,绣些手帕或者拿家里的菜出去卖。

看今天这人这气派,对大旺娘这毕恭毕敬的态度,大旺娘这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生意,一时有点好奇,准备要挪走的脚步又撤了回来。

陆棠也认出了来人,李掌柜的胭脂铺子是整个云阳城最大的,据说在京城也有分铺。做生意,多个朋友多条路,陆棠并不想得罪此人:“李掌柜能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不知李掌柜有何吩咐?”

李掌柜开门见山道:“我想和夫人谈谈香水的生意。”

陆棠料到此人是为这事而来,但自己和吴掌柜签订了独家售卖的合同,便将此事如实相告。

不料李掌柜道:“在下愿为夫人赔偿一切损失,并愿意以八百文一瓶的价格购买。”

自己当时和吴掌柜签合约时,若违约需赔五千两,够买下半个云阳城,颜华阁即使受香水影响,其他产品可是常年预定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笔买卖并不划算。

陆棠不知道的是,李掌柜的东家,真正的颜华阁当家人,对他下了最后通牒,若没办法弄到香水,就等着卷铺盖走人了。自己一家老小都靠着自己养活,要是没这份工作,一家人离死也不远了。

李掌柜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生意人讲究诚信,陆棠还是拒绝了。李掌柜还是不死心:“夫人可将配方卖于我,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任谁也挑不出夫人的错处,所得利润,你我五五分,如何?”

还有这好事,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就能白得五成利润。陆棠明白,自己能制出香水,只不过自己是现代人,占了先机罢了,假以时日,必也有人能制出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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