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姐姐,是我……”
楚棠看清来人,急忙松开手。
柳臻臻捂着脖子一顿咳嗽。
楚棠略带慌乱,“对不起。”
柳臻臻平复了一下,“没事,楚姐姐,你是做噩梦了?”
“嗯。”
楚棠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柳臻臻道:“我大哥去请大夫了,楚姐姐先休息一会儿,等大夫来了我喊你。”
“多谢。”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柳臻臻把碗盘收起,端着去了厨房。
半个时辰后,柳之航请来了大夫。
柳臻臻刚洗完锅碗,在院中修剪花草,见大夫来了,回屋去告知楚棠。
片刻功夫,就见柳臻臻抱着个人出来,柳之航怕累着妹妹,急忙走上前替她:“我来。”
楚棠被换柳之航抱着,打他接手的一刹那,目不斜视地将人送到堂屋,放在一个板凳上。
大夫看过楚棠的腿惋惜道:“姑娘这腿想必断了有些时日,此时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已经长歪了,可惜了。”
柳臻臻急忙问:“何大夫,就没别的办法能治她的腿?”
“这个嘛……”
“大夫不妨直说,我能接受。”楚棠清冷的开口。
何大夫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怕姑娘受不住。”
“你直言就是,没有比这更坏的事的了,只要能治好我这条腿,我都受的住。”
柳臻臻向着楚棠说话:“是啊!何大夫,你不必顾虑尽管说,治不治也是病患自己决定的事。”
“她想要重新站起来,就要再次打断筋骨重新接,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期间的疼痛也非常人能忍受的了的。”
柳之航兄妹听完倒吸口冷气,打断筋骨重新接,那得多疼啊?还不一定能成功。
“我治。”
楚棠毫不迟疑道。
何大夫挺佩服她的决心,“姑娘不妨多考虑一下,即便你能忍受疼痛,最后的结果也未必如你所愿。”
“不用考虑,大夫什么时候能为我医腿?”
“不急,姑娘此时气血两亏,我给你抓两副药吃,还需多养几日。”
“不必等那么久,我想尽早治好腿。”
何大夫劝道:“医者仁心,姑娘还是多养几日的好,你如今这状况承受不住。”
“楚姐姐,要不再养几日。”柳臻臻同情的看着她。
楚棠心中失落,还要再等。
柳之航打一开始就沉默,这会儿斩钉截铁道:“何大夫,开药吧!”
“好。”
何大夫打开药箱,从里面抓药。
柳臻臻帮楚棠擦身时,知道她身上还有外伤,等何大夫抓完药,又买了瓶金创药。
何大夫交代了一番,收了诊金,背起药箱走了。
柳臻臻送走大夫,既同情楚棠,又心疼银子,光两副药和金创药都花了快二两银子。
堂屋里气氛尴尬,柳之航觉得手脚没地儿搁,他不便和楚棠独处,本想和小妹一起送何大夫,被楚棠叫住,就留了下来。
“姑娘有何吩咐?”
楚棠握紧交叠的双手,看着柳之航:“你与我有恩,我日后定会好好报答你,为我所花的银子定当加倍奉还。”
“姑娘多虑了,你安心养伤。”
楚棠觉得眼前的男子惜字如金,和她见过的书生有些不同,清俊中透着儒雅。
柳臻臻走进堂屋,招呼柳之航:“大哥,把楚姐姐抱进我屋里去。”
柳之航不自然道:“小妹,楚姑娘要在咱们家养伤,还是单独给她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大哥言之有理,我这就去收拾屋子。”
柳臻臻说罢又出去了,堂屋里又只剩下柳之航和楚棠。
柳之航清咳一声:“楚姑娘,在下去煎药。”
不等楚棠回应,急忙拿着药包匆匆出去了。
楚棠等人都走了,英气的眉眼覆上一层寒霜。
柳臻臻把她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铺上干净的被褥,去堂屋把楚棠抱进屋里,她常年和花草打交道,看似娇柔,实则有些力气。
柳之翰温习完功课,闻见厨房传来的药味儿,走了进去,见柳臻臻和柳之航正在说话,问道:“这是给大哥买回来那位姑娘熬的药?”
“对呀!”柳臻臻轻快的答。
“人呢?我怎么没见着?”
“安置在我隔壁的屋子。”
柳之翰没见到人,好奇的问:“什么样的姑娘,让你们两人都在厨房熬药。”
柳臻臻思索着说:“是个很坚强的姑娘,长的还好看。”
“原来是个好看的姑娘,难怪大哥要买回来。”
柳之航板着脸道:“休要胡说,是她抓着我的衣摆不让走,我见她不良于行,心生怜悯才买下她。”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柳之翰假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二弟,你功课温习完了?”柳之航阴恻恻的问。
“温习完了。”
“正好,我接了抄书的活儿,你既无事就去抄书。”
“大哥,我刚温习完休息一下,你又压榨我,况且这会儿天都要黑了,不嫌费蜡烛啊!”
“无妨,今日接的活儿给二两银子。”
“这么多?那我还是去抄书吧!”
“要抄的书就在我书案上放着。”
“知道了。”
“大哥,这里用不着你,你也回屋去温习功课。”
柳之航也被柳臻臻催着回屋,兄弟两人一起离开厨房。
柳臻臻熬好药端去给楚棠,见她扶着床沿要下地,急忙放下药碗问:“楚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棠面露尴尬:“我、我想出恭。”
柳臻臻道:“是我疏忽了,我去给你拿夜壶。”
“不必了,我去茅房。”
柳臻臻看得出她是要强的性子,走过来扶她,“那我领楚姐姐去。”
“有劳。”
“明日让我大哥给你做个拐杖,楚姐姐想下床也方便些。”
“谢谢你们。”
“楚姐姐不必客气,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
柳臻臻身上自带一股令人想亲近的气质,楚棠莫名地喜欢她,觉得和她相处很舒服。
楚棠从茅房出来,柳臻臻又把她扶回屋里,去厨房打了盆水给她洗手,看着她吃完药,陪她待了会儿才回去。
庆芳楼里歌舞升平,裴绪正和刘炎坐着天字间饮酒,旁边两个貌美的歌姬随侍。
一名歌姬给裴绪倒酒时不小心把酒撒在他衣袖上,急忙告罪,又拿帕子给他擦拭。
裴绪不耐烦道:“笨手笨脚的,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