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女子一般为了避嫌,向来不会碰外男的物件。
谢怀风无比肯定,那些玉佩和书信都不是他的。心中顿生不妙,劈手就去夺了过来。
孟婉儿刚刚被砸了个重伤,醒后又被一个个重大信息砸得有些懵圈。
这玉佩和书信本就是她几年前收集起来,想留作证据以防谢怀璋勾搭了她后还不认账。时间太久自己都有些遗忘了。
骤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猛然一惊。都还未经思考便下意识想抢回来。
“三……三郎,我也不知这些东西怎会在我身上。是栽赃!绝对有人栽赃!想挑拨你我情分!”
谢怀风本来还不太在意,见她如此慌乱,不好的预感更是强烈。将那些书信拿起来仔细过目,这下简直一看一个不吱声。
因着谢怀璋行事谨慎,那几封信不仅变换了笔迹,还用词含糊,叫人一时很难看出写信人的身份。
但信中涉及的许多细节,完全能和将军府这几年发生的事对得上号。可见八成就是写给孟婉儿的。
而且对方用词满含深情缱绻,实在叫人忍不住往别的地方想。
至于那玉佩……
此时院中光线昏暗,谢怀风又因失血过多导致脑子发晕,一时还真没留意到玉佩侧面的刻字。
只觉此物甚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三哥!三哥!我真没见过这些东西!今夜将军府发生的事都太过诡异,分明是有人在做局想扰乱府上安宁。你不可被人挑拨,和婉儿生了嫌隙啊!”
孟婉儿见他当真拿着信件在仔细辨认,吓得不轻,急不可耐地辩解。
她现在的锦衣玉食全靠着和谢怀风的关系,至少现在还不能和对方闹僵。
却因她太过急切,掩饰不住内心惊慌。看在已经生疑的谢怀风眼里,更生狐疑。
“陷害你?你提前便知这信中内容?否则怎知是有人在陷害你?” 谢怀风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至极。
瞬间想到什么,恍然大悟:
“我前日回京,第一时间便去寻你。你却说身子骨不适,让我晚些再来。我看你今晚身子骨好得很,原来不是身子有问题,是怕我发现什么,找的借口!”
虽然他向来只把女人当玩物。但孟婉儿是青梅竹马,到底还是付出了些感情。
付出了感情还被人践踏,本就让他恼怒不已。践踏他的人还是自己向来就看不起的‘闺中无知妇人’,那恼怒更是成倍增加。只叫他觉得男子尊严受到了侵犯。
越想越气愤,盯着孟婉儿的双眸好似能喷出火来。
孟婉儿被吓得浑身颤抖,
“不!不是的!婉儿刚才只是猜测!那东西不是我的,突然出现在我身上定有蹊跷!三哥,婉儿全因太爱你了,才情急下失了方寸。”
“呜呜……三郎,你要相信我啊……”
真该死啊!前天谢怀风来找她,她推脱身体不适,不过女子常用的欲擒故纵手段。想挑逗得他对自己愈加感兴趣。
现如今却成了怀疑自己的又一个理由,这叫孟婉儿找谁说理去?!
如今只能避重就轻,赶快转移话题。叫谢怀风别再纠缠这件事才好。
孟婉儿故技重施,不经意晃了晃身体,好让衣襟再滑落些,露出胸前雪白。对着男人的半边脸上两行清泪滑落,也是早就排演过无数次的最美角度。
只可惜,对心生嫌隙的谢怀风已经没有用了。
往日让他欲罢不能的相貌,突然便叫他厌恶至极。谢怀风一把将孟婉儿推翻在地,不顾对方背后伤势加重传来的痛呼,冷冷吩咐小厮:
“是不是冤枉的,查一查就知道了。派一队人去她屋子里搜,任何角落机关都别放过。再叫一队人去谢继远屋子里搜,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
连最疼爱的私生子都直呼其名了。
这份羞辱对他造成的伤害程度远比院子被洗劫还要深。
当然此时的谢怀风和孟婉儿都低估了洗劫之人的手段,以为就邻近几个院子空了,其他家产都还在,不然估计也没心思在这互相算计了。
“至于这女人……” 谢怀风声音骤冷,眼底再无往日柔情。
“拖去密室严加审问!”
“不要啊,三哥!婉儿真的对你一片真心,那些东西全是有人栽赃!对!肯定是有人嫉妒你对婉儿好,所以要栽赃陷害我!”
孟婉儿先前被秦汐月砸落墙头,本就受了不轻的伤。
几个小厮看出谢怀风的态度转变,自然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直接将她粗暴地往外拖着走。背部伤处再次传来钻心的痛。
“三哥……三哥……” 孟婉儿满是泪水的眼眸在对上男人绝情的双眼时彻底绷不住,开始惊恐求饶:
“是二哥!是谢怀璋!是他强迫我的!”
她不要去密室!
以前她去外书房找谢怀风偷情时,曾无数次路过那个地方。每次都能听见石门后传来沉闷的惨叫。
那样的地方光是路过就能让人胆战心惊,更别说将她扔进去承受和密探同等的待遇了。
孟婉儿吓得肝胆俱裂,此时为了不进密室什么都肯做。转眼见一波人正好涌进来,正好和其中的谢怀璋对上视线。
她眼泪刹那如决堤般奔涌而出,使出浑身力气挣脱开小厮,就朝对方扑了过去。
“璋郎!璋郎!你替我说说话呀!当初分明是你先强迫我的,你不能不管我!”
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曾经无数次信誓旦旦的保证,哪怕谢怀风厌倦了她,也会对她好的谢怀璋此时竟眼神闪躲。
急忙往旁边躲去,试图和她撇清关系。
一瞬间,孟婉儿简直对谢家男人的薄情寡义又有了更深理解。无尽的失望蓄积后彻底爆发,满腔恨意喷涌而出。
“你……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本对三哥一片真心,若非当初你强迫于我,何至于将我和三哥的关系闹到这个地步?!”
“你以为不认账就能脱身?当初你挑逗我时送来的书信和玉佩我都留着呢!不光如此,我还知道你下腹处有大片胎记!”
“你就是嫉妒谢怀风娶了秦氏后有权有势,自己却什么好处没捞着,才总想报复他!挑逗我,还曾妄图勾搭秦氏!只不过那秦氏向来假清高,身边又有许多护卫,这才没叫你得手!”
“好好好!一个两个都这么绝情,想要害死我是吧?那就都别想好过!”
孟婉儿满脸怨毒,疯了似得便再次调转方向,往谢怀璋身上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