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九章 倒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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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舱内部散发着幽蓝的冷光，墙壁上流动着液态金属般的纹路。林耀阳的指尖刚触到舱壁，那些金属就自动避让，如同有生命的活物。他盯着唐小雅裸露的机械脊椎——那里嵌着一颗与守望者晶核相似、但颜色更深的紫色晶体。
“你什么时候觉醒的？”苏雨晴挡在周芸前面，生物电场在掌心凝聚成球状闪电。
唐小雅歪了歪头，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湖边那场戏很精彩，不是吗？”她突然扯开左胸的仿生皮肤，露出里面跳动的紫色晶核，”当收割者的纳米云钻进我伤口时…我看到了真相。”
逃生舱突然加速，超重力将所有人压在座椅上。唐小雅却稳稳站着，仿佛不受物理法则约束：”守望者没告诉你们全部历史。”她调出一段全息影像，显示十万年前的地球轨道上不仅有黑色尖塔，还有十二艘与这艘逃生舱相似的飞船，”第一批觉醒者选择逃离，带着文明火种流浪宇宙…”
林耀阳的量子视野突然捕捉到异常——唐小雅的晶核能量读数与守望者相似度仅87%，剩下13%匹配的竟是…收割者的频率！
“你融合了双方技术。”他猛地挣开安全扣，”那枚紫色晶核是…”
“叛徒的遗产。”唐小雅的笑容消失了，”我前身是守望者派往收割者的间谍，却在最后一刻选择第三条路。”她指向舷窗外掠过的云层，”看清楚了，我们现在的航线不是去上海。”
确实，导航屏显示的目的地是北纬29.58°，东经31.08°——吉萨金字塔群。
周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蓝色液体。她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臂上浮现的金属纹路：”那些球体…它们在我体内…”
“纳米同化已经开始了。”唐小雅冷漠地检查着她的瞳孔，”你还有三小时完全机械化。”她转向林耀阳，”所以我才加速行程——必须在收割者发现前激活第一座发射塔。”
苏雨晴一把抓住唐小雅的手腕，生物电与机械体相触爆出刺目火花：”你究竟站在哪边？”
紫色晶核骤然明亮！唐小雅的眼球变成完全透明的晶体，内部流转着星云般的图案：”站在生命这边。”她的声音突然分裂成多重和声，”收割者要的不是毁灭，而是强制进化。它们要把所有碳基生命改造成…”
逃生舱突然警报大作！一道黑色闪电劈中左翼，舱体像受伤的鸟儿般旋转下坠。林耀阳透过舷窗看到攻击者——一架造型如魔鬼鱼的黑色飞行器，表面蠕动着与南极尖塔相同的液态金属。
“收割者的侦察机！”唐小雅扑向控制台，”抓紧！”
舱体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扎向沙漠。在即将坠毁的刹那，某种反重力场突然启动，让逃生舱如羽毛般轻落在吉萨高原的沙地上。但黑色飞行器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它的底部开启，释放出数以千计的金属蜘蛛！
“金字塔底下有通道！”唐小雅踹开应急舱门，”我带周芸去启动治疗舱。你们…”她扔给林耀阳一个坐标发射器，”去找发射塔控制室，三颗晶核就是钥匙！”
金属蜘蛛潮水般涌来。苏雨晴释放出最大功率的生物电场，将最先扑来的几十只炸成碎片。林耀阳趁机拉着她冲向最近的金字塔，身后传来唐小雅机械躯体的轰鸣——她正用某种声波武器在蜘蛛群中撕开一条路。
“你相信她吗？”苏雨晴在奔跑中喘息着问。
林耀阳的量子视野扫过四周：”不完全信。但她的确在保护周芸…”话音未落，他的瞳孔突然收缩——在未来的0.3秒后，有只金属蜘蛛会从右侧偷袭苏雨晴！
他猛地将苏雨晴推向左边，右手精准抓住扑来的蜘蛛。金属肢体在他掌心挣扎，复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就在林耀阳准备捏碎它时，蜘蛛腹部突然裂开，投影出一段画面：
上海研究院的实验室里，黑色晶体正在重组。它吸收着周围的所有金属，逐渐形成一个人形轮廓——那身形与林耀阳分毫不差！
“镜像体…”林耀阳捏碎蜘蛛，金属碎片划破他的手掌，血珠悬浮在空中迟迟不落——这里的重力场已经开始异常。
胡夫金字塔基座的巨石自动移开，露出向下的阶梯。通道内壁覆盖着与守望者方舟相同的材质，墙上的发光符文随着他们的接近依次亮起。
最深处的控制室是个完美的球型空间，中央悬浮着三棱柱状的控制台，三个面上各有一个晶核形状的凹槽。当苏雨晴将红色晶核放入凹槽的瞬间，整个金字塔震动起来！
全息投影在球型空间中展开，显示出地球内部的立体结构。地幔层中分布着七个发光节点，彼此由金色光线连接——正是七大金字塔的正下方。
“行星级防御系统…”林耀阳抚摸着控制台上浮现的古老文字，”利用地核能量产生量子护盾…”
苏雨晴突然按住太阳穴：”有人在尝试链接我的意识！”她的生物电场不受控制地爆发，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那轮廓逐渐清晰，最终变成唐小雅的三维投影。
“周芸的情况恶化了。”投影的唐小雅语气急促，”治疗舱需要更多能量…等等！”她突然转向虚空，仿佛听到什么，”收割者主力舰队已经越过木星轨道！”
控制室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直接显示出外界的天空——原本蔚蓝的天幕此刻泛着诡异的紫光，云层后隐约可见某种庞大的阴影正在逼近。
“没时间了。”林耀阳将三颗晶核推到控制台中央，”启动防御阵列需要什么条件？”
唐小雅的投影闪烁不定：”每座发射塔都需要一名守望者献祭晶核…但你们只有三颗…”她突然停顿，机械地转向苏雨晴，”除非…”
林耀阳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一把将苏雨晴拉到身后：”不可能！”
“她体内流淌着守望者的血。”唐小雅的投影开始失真，”线粒体DNA就是第四把钥匙…”
控制台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地面剧烈震动，天花板的晶体剥落。全息投影显示黑色飞行器正在金字塔顶部钻孔，而更可怕的是——地幔中的七个节点有四个已经熄灭！
“特奥蒂瓦坎、吴哥、卡纳克…”唐小雅念出失效节点的位置，”收割者在逐个攻破防御网！”
苏雨晴突然挣开林耀阳的手，将掌心按在控制台空白处。她的生物电与三颗晶核产生共振，控制室的地面裂开，升起一根水晶柱，柱内封存着一枚奇特的金属环。
“这是…”她的手指轻触水晶表面，立刻有电流般的纹路蔓延开来，”婚姻契约环？”
唐小雅的投影露出诡异的微笑：”守望者的传统…当两个携带相容基因的个体结合时，他们的后代将继承强化后的能力。”她指向金属环，”那是基因同步器。”
林耀阳的量子视野突然预见到一个分支未来：金属环被激活后，苏雨晴的线粒体DNA将与他的Y染色体完美融合，产生足以启动全部七座发射塔的能量…但代价是…
“不！”他猛地打碎水晶柱，”这会让你基因过载！守望者根本没想保护人类，他们只是在培育更强大的容器！”
唐小雅的投影突然扭曲，变成了南极那个小女孩的模样：”猜对啦~”她嬉笑着转了个圈，”妈妈从来就不是反派，她只是想创造能对抗收割者的新种族…”
投影消散前最后显示的画面是上海研究院——那个黑色晶体形成的”林耀阳镜像体”已经完成，此刻正睁开眼睛，虹膜是纯粹的漆黑。